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些状元,未必都是成绩优秀的学生,未必就是乖巧听话的孩子。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冰心说过:“小子调皮是好的,姑娘调皮是巧的。”作为阅历了无数学生的老师,我们看到过所有学生的童年,也看到过许多学生的成年,无数事实也告诉我们:只要有适合的舞台,每个人都可能演绎最精彩的人生。但许多时候,我们依然沾沾自喜于转变了多少后进生,津津乐道于让淘气包变成了乖孩子,洋洋得意于把刺头驯服成温顺的好学生……
这是因材施教吗?这是因人而异吗?不是,这是扼杀,是用一把冠冕堂皇的刀子斩去了个性与自我,是把形态各异的花儿塑造成千篇一律的牡丹,是把五彩斑斓的童年涂上集体的记忆。
我曾经收到过这样一张贺卡:独特的造型,精美的图案,个性的色彩,一看就知道出自一个心灵手巧的孩子,可贺卡上却写着这样一段话:老师,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我太贪玩儿了,我不是一个好孩子,我不想上父母报的学习班。但在教师节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我还是想向老师送上真诚的祝福,祝老师永远快乐美丽。读到这里,我的心被深深地感动了,但也被深深地刺痛了。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刚刚在人生路上起步的孩子,他怎么会如此定义自己,是谁给了他这样的结论!是我们,唯分数是论的老师,是家庭,望子成龙心切的父母,是社会,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现状。
作为一名普通的老师,我们也许无力改变这一切,但我们可以告诉优秀而骄傲的孩子:“谦虚是一种美德。”我们可以告诉内向而自卑的孩子:“自信是成功的基石。”我们可以对学习困难孩子说:“你有一双灵巧的手,你制作的贺卡是最精美的,你的抽屉是最整洁的,你扫出的地是最干净的。”我们可以对不善绘画的孩子说:“你有舞蹈的天赋,你有甜美的嗓音,你能歌善舞,是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即使是最平常的似乎没有任何优势的孩子,我们也可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尽最大的努力去学习、劳动和生活,你就是最优秀的自己。”
就在去年,我刚刚送走了这样一个学生:论智商,她的成绩是中下游;论情商,她内向羞怯,不善交际。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孩子,却有百灵的歌喉,黄鹂的嗓音,尤其是她惟妙惟肖、入情入境的表演才能,令人刮目,令人赞叹。每年的元旦晚会或六一儿童节,她出色的表演,动听的歌声,总能赢得观众阵阵掌声,由衷喝彩。平时的丑小鸭此时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白天鹅。作为她的老师,泪水一次次迷蒙了双眼,因为感动,因为自豪,因为我终于懂得:
给每一朵鲜花最佳的时节,它就能芬芳四溢;给每一棵幼苗最恰当的土壤,它就能参天而立;给每一个学生最适合的教育,他就能放飞生命的羽翼,谱写精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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