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滩沟——
一个陕西地图上都不标注的小村庄
那里,没有平展的土地
没有茂密的森林和宽阔的河床
然而,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幸福快乐的童年就驻留在那个小村庄
村名叫湫滩沟,其实坐落在半山岗
一条窄窄的沟儿被几座大山隐藏
一出门就要下一道坡坡上一道道梁
但我还是永远怀念我的家乡
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是我的根
那里原有五孔窑洞的小学校传来读书朗朗
原有怀前沟甘甜清澈泉水不断流淌
上小学的时候常常两个人在胶泥地挖开的水井旁
晃悠悠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抬水快乐地走在小路上
永远忘记不了那高高的贲楼峁
那里有我的爷爷亲手栽植的各种树儿
一到夏季红彤彤的老果、小果挂满枝头
一串串紫色葡萄在葡萄架下含羞半露
黄橙橙的玉皇果芳香四溢
就连那小松鼠也要偷偷爬到树上偷咬
所有的果树梨树地都用耙子耙的绵熟
全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多少诱人的桃子、梨子、果子
为了防止顽皮的小孩小心翼翼去偷摘偷吃
常常在果树下搭个架子乘凉照看
大人们最盼望的就是去赶那老君殿镇的集头
赶着驴拉车牛拉车装上粮食去到集市买卖换个针头线脑
少男少女们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裳
花红柳绿的走在满是尘土飞扬的土路上
但每个人的心情有着说不清的愉悦和兴奋
村庄的对面我们都叫它对面岸
那里是村口出入的必经之路
每当有行人在对面山路上走下
我的老母亲总要半天张望
看是谁在走路,是不是她的孩子就要回家
忘记不了我们土窑脑畔上面的那个塔子山
那里也是我们童年快乐的摇篮
常常记得在那个山上放羊游玩
记得那时土窑上面都挖有一个个土窖
也许是为了防止雨水从脑畔上流下
每当看见炊烟袅袅从烟囱上升起
一股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头因为就要开饭
最让我头疼的就是爬马家山峁
峁梁上有我家几亩贫瘠的土地
为了让家里饲养羊和驴有青草吃
后来那片山地父亲全踩了苜蓿
也省得为背糜子谷子在窄窄的羊肠小道慢跑
最留恋的就是那个赖滩沟
那里有父母亲手栽植的数十棵柳树
每当春天来临赖滩沟风景最是碧绿养眼
父母还用铁锨在那里拍了几畦菜地
每到夏天,就有红红的西红柿碧绿的辣椒
和那长势喜人的小白菜、豆角、玉米让人眼馋
最让人感到望而生畏的就是那个鸦窝圪佬
火红的胶泥崖笔直的矗立在眼前
每当看见黄昏的乌鸦在半山腰飞来飞去
顿时让胆小的孩子们毛骨悚然
鸦窝圪佬的后面是行人的天梯
所有的孩子们在哪里爬上爬下玩得无忧无虑
现在湫滩沟在牙槽湾打起了一座大坝
每到夏季就有一汪清澈碧绿的水呈现眼前
人们通往驼耳巷乡赶集只能绕小路行走
说起大坝我就回忆起当年南风信爷爷独打拦河坝的故事
60年代他起早贪黑一家人在怀前沟打坝淤地成为美谈
当年的公社干部还编成《十唱南风信》歌儿礼赞
遗憾的是怀前沟坝堤还是被大水冲垮
儿时村口还有着一条窄窄的小河细长细长
冬天河水结冰我们就在上面滑冰车
手儿脸儿冻的通红但依然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经常玩扇元宝、滚铁环、转风葫芦、放纸飞机、踢石方
其实最有趣的还是过家家捉迷藏
一方大声问“藏好了没有”没有经验的一方回答“藏好了”
只要循声一查就能找到,笑声在夜的天空回荡
偶尔也到高峁子山上面转转
那里檐头挽花栏砖窑是我们村建筑最早的砖窑
也偶尔到背街上几户姓贺的父辈家中转转
领略一下背街上最高山顶处那颗卓尔不群的大柳树
听爷爷说那是九滩沟村的风水树也是风景树
村子里还有许多地名如祖云山、分子山、白草峁、黄黑峁
都曾是童年足迹踏过的地方,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我们曾在那些地方拔过苦菜、燕燕菜、白蒿
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草
像后坬上我家还在那里修建了两孔未曾住过的窑洞
后峁地上曾经种植了很多红柳还有很多枝繁叶茂的黑豆
脑畔梁上我常常拉两只不听话的绵羊去放养
也曾在韩家格漕担过清水去浇那不太肥沃的自留地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自己不觉步入中年
每次回到家乡有很多的孩子我都不知是谁家的丫头
老母去世后回家乡的次数越来越少
但梦见家乡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多
儿时的伙伴依然历历在目
儿时到过的地方永远都难以忘怀
湫滩沟啊,我梦绕魂牵的地方!
湫滩沟啊,是我一辈子难以割舍的地方
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很是要强
我是喝着湫滩沟的水儿长大
家乡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永远在我的心头回荡
祖辈父辈教导我们不要懦弱无刚
我们怎么能把殷切希望遗忘?
倒一壶浊酒撒一壶水
告慰先灵我们背负行囊也要活出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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