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午夜听风
叶子
如萨满法师
手里摇晃着的铃铛
哗啦啦地
召唤着风来
我听见
海水澎湃的声音
由远及近铺天盖地袭来
它拍击着岩石
溅起浪花落在沙滩上
将自己消失于尘埃
我
漂浮在波荡起伏的海面上
想起童话中
那条成了泡沫的美人鱼
曾经的自由自在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结局有没有新的期待
叶子
如萨满法师
手里摇晃的铃铛
哗啦啦地
渐渐停止了摇摆
一切回归于平静
将我的世界冲刷成空白
耳边唯有
时钟嘀嗒嘀嗒扭着身躯
踩着不变的节拍
不快不慢
召唤我
归来
（二）我给你的回答
我听不懂你所说的话
不清楚你想让我明白什么
所以我
一直在看着你的唇
你问的问题
我已经给了回答
难道
你没看见
我在对你微笑
我辨不清你的路通向哪里
也不清楚要在哪里驻足
所以我
一直在找你的足迹
你的问题
我已经给了回答
难道
你没看见
我的步步相随
（三）爷爷
我哭着的时候
爷爷笑着
他把我放在他的背上
讲古老的故事
从村东头到村西头
我笑着的时候
爷爷笑着
他筷尖上的二锅头
辣得我直吐舌头
爷爷坐在桌旁，笑着说好酒
爷爷笑着的时候
我笑着
爷爷大笔一挥
写下我的名字
教导我做人如写字，要横平竖直
爷爷笑着的时候
我哭着
坐在太奶的膝盖上
她指着我头上扎着的小白花
说
那是个好人啊
（四）如果黑夜是本书
如果
黑夜是本书
那么
星星就是文字
月亮就是插图
我会用眼睛看星座的批注
用耳朵倾听万物的
旁白
如果
黑夜是本书
我会让萤火虫排着对
在银河上
画一条粗粗的线
牛郎就可以到织女的窗前
互诉思念
我是夜虔诚的读者
它将在我的睡梦中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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