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子走后,我越发寂静了。
寂静对我来说除了偶尔乏味并不是太大坏事,我又江郎才尽,只有在学生放假后安静的校园,吃着几块钱的盒饭,言语才如心底的岩浆不断喷涌出来。
当然,还需要合适的音乐。
我始终怀疑我是否适合这灵魂高贵的职业,也由于忍受不了一个人吃饭的不适感,被迫开始社交。
车旅杂志,页面下方有一张慵懒男人的脸,而我的座位左边有一位前往上海的单身男人,穿着白帮的nike鞋,语气里有我陌生的武汉气息,我们旁若无人的聊了一路,因为不可能再见,反而一反惯常的不善言辞,天南海北,亲切得如同骗局。
望着窗外极美的雪景时我们都沉默了,拖着行李离开车厢的时候竟然有着些许的遗憾,也许,因为难得。
又到南京,迎接我的是零下7度的严寒和深约15厘米的白雪,在一片肃静中突然有点爱上这个城市了。
来前曾答应过甜要把我们儿时的物种回忆写下,却一直到她去远方求学,我都懒于动笔,现在,写吧。
她说最喜欢我们为读书跋涉过溜光的小路,两旁开满了雪白的山茶花和形似栀子的黄树果,夏有芙蓉冬有雪;她说最喜欢漫山的蒲公英花朵上折射的金色阳光,奶奶种的忘忧草花田;她说最喜欢雨后湿淋淋的竹林冒出尖尖的竹笋,放眼望去都是躲着的蘑菇;她说最喜欢拿葛粉秧肥大如荷叶的叶子遮阳光,打喷嚏吓唬风一吹就抖的果冻菌;她还说再也没吃过比刺树上结的梦萝更甜的草莓,也再没玩过比蚂蚁更好玩的玩具;她说她最讨厌晨光熹微时跳出来的大蛤蟆,有露水的蜘蛛网,连夜脱逃的刺猬兄;她还说她认识所有的野花种类,但唯独叫不出老樟树皮上的蝉蜕;还说曾用野荚果吹口哨,树藤上跳皮筋,在一片狗尾巴草之中采摘金银花全身沾满苍耳;也曾跟随蜜蜂醉倒在满田的芽花丛中,在稻草垛里被红蜻蜓戳醒一个又一个的美梦。
她最后说:埋在一片荒芜之间的哥哥是她见过最美的天使。
于是我们都莫名其妙的泪流满面。
老家居住的山那边是铁轨,没有文艺片里的闷骚气息,铁轨只是安静的躺着,火车也寥寥无几,大人们却经常劝阻小孩不要靠近。
之后几日,我忽然看见
他留言道:我透过窗看着你把小包放在箱子上哈着气小跑经过站台,认为你是2013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我嘴角勾起。
记得小戚曾语重心长:“你去了单位可别再像在大学里,什么都无所谓又不懂世故!”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小戚,事实的确是如此了。
也如同当时做学生,我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写下:想起火车,想起诗歌。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彷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锦时华年,诚与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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