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翻来这本书都有种童年既视感,仿佛回到了童年爷爷奶奶的院子里,院子一角就是我的天堂,每一株花草都是我的守护天使。
有一种黄昏做饭时时才会开的花,特别好养,花开成簇,至今都在我回忆里绚烂成海,我喜欢端着奶奶煮的面条跑去看他们开放。
有一棵爬墙虎,是我去别的地方不经意折下的,回家就随便插在墙边了,可能是天堂的土太肥沃,竟顽强的活了下来。搬家前它已经爬墙爬了好高了,好久没回老家了,现在院子荒废了,它应该还在顽强的长着。应该是我印象里的满墙苍翠,不过也说不定呢,毕竟人走茶凉。
还有一簇薄荷,也是我种下的一小小枝,时光帮它孵化了一群子孙,一簇一簇的,真好。它的叶片是清亮的色调,味道是清凉的夏天。我喜欢摘一片叶子,揉一揉,涂抹在皮肤上,然后感受风咬合皮肤清凉的触感。小时候不止一次好奇,为什么薄荷是凉的。
凤仙花特别好养,落下籽在泥土、砖缝里,第二年就会长出一棵一棵的凤仙花,不烦栽种。凤仙花可染指甲。凤仙花捣烂,少加矾,用麻叶包于指尖,历一夜,第二天指甲就成了浅浅的红颜色。所以我们都叫它“指甲花”。现在大概没有用凤仙花染指甲的了,各种指甲油就人青睐的了。
还养过一株月季,从别家剪来的枝,插在土里。我每天要看好多遍,看看有没有生根,有没有发芽,不错过一个细节。最终还是死了,枝颈的青色慢慢褪去,直致完全枯萎我才死心。小的时候会为了一株花草操心落泪,现在在中东这个是非之地看多了叙利亚战争,竟对生命的敬畏之心也慢慢冷淡了。
一棵大大的花椒树,从我出生起它就在那,不知道多少年了。每次奶奶做饭时总会叫我去摘几片花椒叶子,所以爱吃花椒的习惯就一直延续到现在。它太大了,被砍掉了一半,可后来我看它还是那么大一棵。它就站在院子里,刺激了我一整个童年的味蕾。
院子里常年养一只猫,爷爷爱猫,猫一直都是它的心头宝。常年养一只狗,一群鸡,有两棵大梨树,一棵柿子树,一棵杏子树。它们就在院子里,动或不动,走走或停停。懒着晒太阳或者献媚摇尾巴。它们就在这里,陪着人在院子里一起见证时序的更替,度过一天天平庸又神奇日子。
后来长大后看了些哲学,也装模作样的去构思什么理想国,去找什么真理,永恒,生和死。其实没有理想国,也没有真理,圣人只不过是看透一切后的睿智平和。真理是个不断追逐的过程,只有追着它,所谓的意义,才会吝啬的留下个足迹。理想国是张蓝图,里面住着出不来的哲人王。而现在,我能想到的理想国的最佳模样就是儿时的那个院子吧。童年的我出不来,现在的我进不去。因为虚无,它才显示出一种飘渺难忘的美,理想的美。美不止是视觉传递,深刻的美是想象的。
世间的事说不清楚,道理都是人定的,同样人也可以重新订一个道理推翻前者。爱恨纠葛,我们都粘在一张情愫的网里。草木无情却最传情,你赋予它什么样的感情,它就回馈你什么样的感情。人和草木也是要讲究缘分的。爱它时,越看越可爱,胜过人情,高过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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