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作家说,他羡慕那些生活在城市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不论他们故乡曾经是多么的贫困落后,村庄是多么的破旧不堪,但那里总是有无穷温馨甜蜜的回忆值得他们一生去慢慢品味,我就是这千千万万中幸运的一位,我永远爱着那美丽的故乡,就像《我热恋的故乡》这首歌中唱的“亲不够的故乡土,恋不够的家乡水。”
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就像今天的心情,快乐总在心头雀跃,从小妹家吃过午饭就直奔父母家了。
领略过多少遍这相同的风景,踏过多少遍这相同的路,但每次回家总是有不一样的心情,家有喜事时满怀喜悦的幸福,过年过节回家探亲时重逢的温馨,总是在故乡的山谷里像回音一样回荡,失去亲人时悲痛欲绝的心情,失望时彷徨迷茫的心情,失败时痛苦绝望的心情,都会在故乡温暖的怀抱中得到安慰,在这寂静的驿站里休憩养伤,再整装待发。
走进熟悉的小山村,这里位于群山环绕的一个小山腰的阳面,五处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有小溪在山谷中快乐地奔腾而下,有层层梯田沿小溪向下延伸,有茶园在梯田两边星罗棋布,像一个世外桃园。
记事时这里住着父亲弟兄五个一共二十八口人,在这里老人和孩子怡然自得地生活着,而如今许多孩子长了翅膀飞走了,有几个长辈静静地离去了,只有三家十四人住在这里,十位老人中只剩下我爸妈以及我四叔和三婶了,四叔和三叔家迁到隔岗去了,有三处房子己空无一人,曾经繁荣的小山村清冷了许多,田间地头少了和我打招呼的许多弓腰劳作的亲人,看着眼前这两处大门紧锁的房屋,我不禁有些伤感,屋里的发生的故事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在眼前出现,仿佛还在昨天,可所有的温馨都随风飘去,只留下斑驳的记忆被锁在屋内,只有屋前那颗老梨树,在树杆上镌刻着岁月的沧桑,见证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故事。
再看看下面四叔家的房屋,也似乎缺少了什么,每次回来总听见四婶和她的鸡和猪自言自语大声说话的声音,总看见她在菜园里种菜,我总会不由自主地走到她旁边和她聊聊天,可去年四婶离逝了,在她家对面的山岗上静静地躺着,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他家虽在隔岗盖了新房,但七十八岁四叔每天像上班似的早晨来这儿,晚上再回那个新的家,一边看着四婶留下的一群鸭子,一边好像仍在听着四婶的唠叨,这种感情总是让人感动着。
母亲年轻时在门口种上了品种繁多的果树,说等她老了留给外孙孙子们吃,她终天如愿以偿了,在瓜果飘香的季节里,我们总是收到她捎的香脆可口的桃,又大又甜的梨,又大又红的草莓……她也乐在其中,美在心里。
车子停在宽阔稻场上,爸妈从屋里迎了出来,我立刻闻到到了香喷喷的鸭子香味,原来妈妈正在家准备丰盛的晚餐,爸正在家剥豆角。
走到屋前,看着满树的石榴红着脸羞答答地看着我,挂满枝头的枣子在对我微笑点头,黄澄澄的柿子提着一个个小灯笼迎接我的回来,花台上的小花向我绽开了一个个笑脸,青翠欲滴小白菜点缀着单调的土壤……,我被这丰收的喜悦陶醉了。
喝过茶,我陪着妈妈聊天,老公陪爸爸聊天,坐在妈旁边,发现妈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妈看到我回来想起了她回娘家的场景,有些伤感,她说她不像外婆那样爱美,经常染发,她不想染发,嫌麻烦。外婆家离这不远,以前我每次回来时,她总是兴冲冲地赶来,和我们一起分享重逢的喜悦,而每次妈回娘家,她总在屋内转来转去,总想找点好吃的让她捎回来,而如今,这种感动又在我和妈之间一遍一遍重演着,她和外婆已阴阳两隔,永远也见不着外婆了。
妈为我准备了许许多多的土特产,装满了车后备箱,吃晚餐时,遇见了四叔,父亲挽留了他一起吃饭,看着兄弟两人边吃边聊开心的样子,我们便又聊起大叔、二叔、三叔以前来我们家玩时的情景,不知道这样的温馨情景在何时又变成回忆,永不出现了。
吃过晚饭,我们依依不舍地踏上回家的路,远处黑魆魆的群山已居夜色中入睡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了,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地点缀在群山之中,只有两旁的小树在灯光照射下一片碧绿,偶而有一两个稻草人对我们扮着鬼脸,默默地为主人看守着地里的庄稼,金黄的圆月总是在远处的山顶旁和我们的车如影随行,车上载着满满的物品,心里装着满满的亲情,离开了故乡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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