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标题这么拗口,不是洒家文字功底差,洒家这功底要在至清的社会那也是无级的。之所以这么写,一则怕被无知的人利用,给父母脸上抹黑。父母毕竟重到无词。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几个人真能懂“父母之乡”的含义?二则实乃祖国风俗甚巨,惧一不小心遗笑于邻村方家。
之所以用吃喝穿不用饮食衣实乃洒家粗俗无奈。小时候,洒家八零后,小时候就是指九零年后。小时候家里住的是青砖瓦房,用当下的话说就是富二代。瓦房是一米八乘两米的大窗户,门是两米八高乘一米四宽的豪门,进门是五米四乘六米九的厅嘞,厅嘞两边是停人的地方,都有火炕,炕长一米九,宽三米三,也和瓦房一样是坐北朝南。炕上能停五六个人,一人一条褥子一条被子。这必须说清,据说有的地方一家人一炕被子?那夫妻生活可咋?洒家忧天了,祖国的人口一直都是优势。
人停的地方就这样,可以省略不提。吃啥要从外面喝多的人说起。喝多当然指的是酒喝多了。古人有酒通神的说法,是为酒难得。不是啥时候也能喝的。就是现在,稍微好点儿的酒一瓶也得几十块钱。小时候家里有六口人,到腊月二十几,先割几十块钱的猪肉存下,到年根根下,要猪肉没涨价就再割几十块钱的。要猪肉涨价了,就不再割了。就这几十块钱的猪肉,捏扁食炒菜一家人可以吃半个月。一顿饭炒几个菜是二零零零年后的事儿了。记忆中小时候过年主食只有猪肉、胡萝卜馅的扁食。媳妇小我一岁,她说她还记得她小时候家里净吃棒子面。也有人说棒子面好吃。洒家觉得就是把棒子面捏成天上的神仙都不好吃。在这样的背景下就可以想象得出肉扁食有多香啦!
就是现在,平头百姓家割几十块钱的猪肉也过得了年了。平头百姓要不发烧,闹神经病,肯定不会买几十块钱一瓶的酒。再说,酒和烟又不一样。可以说,凡抽烟的都是烟草的方家。好烟烂烟,真货假货,抽一口便知,骗不了人。酒却不一样,大多数人喝酒只图个热闹。至于酒的醇厚寡淡那是方家的事。可能十个喝家里连一个方家都没有。也可能你喝一辈子酒都懂不了酒。
好点儿的酒贵,平常的酒摆上桌又伤面子,毕竟过年呢。这时杂牌酒就神威大显了。杂牌酒便宜,但若真有人问,价钱可以往高里说。而且喝多少,撒多少,剩多少都不心疼。绝对不会出现碰到值得的人时,喝好酒时颠倒了酒瓶往外抖酒的情况。
喝杂牌酒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路上喝多的人多了。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用工业酒精勾兑的酒貌似不多了。杂牌酒不一定是假酒,可能偷逃税了,也可能工艺欠佳勾兑出的成品酒或酸或苦。但不管咋说,杂牌酒更容易上头,更容易喝多。要想不喝多,也有法儿,像我爷,我爸都滴酒不沾,也过了好多年。
小时候家里从不买酒,逢有些年节,我大爸会给我爷提来一瓶杏花村酒,七八块钱,那时一斤猪肉也就这个价吧?红塔山烟也这个价。那时觉得杏花村和红塔山是世界上最贵的东西了。肯定能香死人!因家里没人喝酒,过个数月半年,家里人都把杏花村酒忘了,洒家这才把杏花村酒偷出来喝,不幸被辣哭过。洒家也想弄支红塔山抽,不幸整个村里都没有这烟。直到近年,红塔山才贫民化了。对,没错,对于烟民,现在抽红塔山就有贫民的感觉。但在红塔山七块钱一盒,猪肉十二三块钱一斤的当下,再结合自己的收入,一算,抽贫民烟还是略微有点儿罪恶感的。就像现在稍微好点儿的酒对于平头百姓还算是奢侈品一样。
好吃头里瓜子落花生和糖果是必备。其它像柿丸子、柿子皮、核桃及水果就要看当年的价钱了。洒家小时候只吃瓜子,从不动生味巨大的落花生。要有柿丸子桔子和油炸的红薯疙瘩洒家一准要吃到拉了稀。洒家小时候戾气重,曾往别家小孩扁食碗里吐过口水,直到现在都学不会节制。红薯疙瘩属于炸货,熬菜时用。那会儿油炸吃头奢侈啊!那是谁把谁打破了头,流了血的谁索赔的吃食。搭油锅一般要到二十七八了。主要炸的是麻头馓子和豆腐页子。豆腐页子是臊子面和木须汤里的漂头。麻头家里没炸过,馓子不好吃,但好像是谢爷儿(祭祀)的东西。炸豆腐页子吃着苦、涩,要到正月十七八了,家里啥吃头也没有了才想起它,切成条,用韭菜、盐、倒一大股子醋调了吃。也是一种忘不了的味道。谢爷的还有红枣和发面蒸的糕馍和一块焯过的猪肉等等,多少没法定。有的人家过年传统、隆重,谢爷儿的东西就多。我妈很早就信耶稣了,谢爷儿这事儿也就省下了。但糕馍依然年年蒸,糕馍碗口大小,发面擀成圆形一筷子薄厚的面片,在边上放四个红枣,压上面片,再在四个红枣的中间放四个红枣又盖一层面片。要心情好,亲戚还亲,最上面这层面片的边缘会被捏成螺纹状。不捏也行,走有寿的亲戚时照样能拿。毕竟能吃上亲戚送的糕馍也是件出了门可以吹个牛的事。糕馍谢爷儿也壮观,八仙桌上,香雾缭绕中有两柱十八个红白交错的糕馍。
说起穿,洒家记得住的除了虱子就是小公安了。小公安是过年的新衣服。小公安衣服影响可谓深远,无需提了吧?小时候洒家的棉衣袖子常常是油亮、干巴能当镜子使。洒家爱哭爱流鼻涕,左眼的泪用左袖擦,右面的鼻涕右袖子抹,轮番擦抹渗透打磨袖子就成镜子了。洒家的虱子主要在棉衣接口的缝隙里。炕烧热了,被窝自然暖了,脱了棉衣钻进暖里,翻过棉衣,分开棉衣缝隙,肥胖的虱子正要跑,双手摆个心型,噼啪一声,身首两截的虱子喷出了洒家的血。虮子都是白亮成串的,死亡的声音在洒家的印象中可能更巨大?但那时爸妈的笑声却被洒家忽略了。妮儿们惹虱子主要是头发吧?可能是吧?洒家从没听说过那个妮儿钻在被窝里掐棉衣里的虱子。妮们要根治虱子,除了剃光头,就剩喷三九一一了。
成镜的棉衣袖子,热炕上,被窝里,日光灯下,爸妈的笑声里,翻过棉衣掐虱灭虮的时光不想竟再不能有了。
小公安衣服过后,除了我妈做的塑料底灯芯绒面的单鞋竟想不起穿啥了。穿着新鞋,分开炉行里一百响的鞭炮,装两布袋瓜子,点上香,掐住炮捻子四处飞奔放炮,及天明就羡慕起用火香放大地红炮的伙伴们。直到现在洒家也想不明白,那周身蓝花花,瘦不拉几的大地红为啥那么亮?为啥叫大地红?放完炮,蹿回家,我妈正给我穿一身金丝绒的妹妹画眉。划燃取灯,烧到手指处,吹灭了就能画柳叶眉。没错,洒家不但有妹妹还有哥哥。洒家一见书上或电视上说八零后都是独生子女就禁不住要冷笑。世上竟有这么无知可笑的人。洒家差点被可笑无知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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