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火车抒情散文

　　火车，是人们出行远门的首选，因为它不仅方便快捷，适合于短中长途，还相对于安全，经济。我这大半生就没少坐火车，少说也不下近百次，仅次于我坐公交车。在我的记忆里，我不但坐过蒸汽机、内燃机牵引的火车，还赶时髦坐上了时速300多公里的高铁和动车，领略遍火车客车的硬座和软硬卧铺，我对火车情有独钟。但是，真正追溯到第一次坐火车，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那是38年前的一个初春……

　　1979年刚过罢元宵节，我按照学校春季开学的时间安排，正月十六从家早早来到我的母校——汝南师范学校报到，信心满满，准备奋战最后一个学期，就要于暑期成为恢复高考后的首届中专毕业生，正式踏上公办教师的征程，走上三尺讲台，教书育人，当一辈子辛勤的“园丁”。可是，开学后的第一天，班主任吴老师到教室宣布：根据学校的统一安排，我们各个毕业班，必须在校修路，轮流劳动一周，首先从我们七七级政语一班开始，这就意味着我班开学第一周上的是校内劳动课，文化课从第二周开始，于是，我就有了参加外调坐火车的偶然机会。

　　事情是这样的：农历正月二十日，也就是我们班新春开学劳动修路的第五天早上，天阴沉沉的，像灌了铅似的，朔风阵阵吹来，寒气袭人，不时还飘起几片雪花，看来是倒春寒来了。下罢操，突然，班主任把我和团支书王恩成叫到跟前，说是有个重要的外调任务，我想交给你们，学校领导安排从我们正在劳动的同学中，精心挑选两名政治思想觉悟高、文化学习成绩好、有一定教学经验或社会经验、能吃苦会办事靠得住的党团员，临时组成调查组，立即到本地区西平县谭店公社龚庄大队去搞社会调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调查方法要灵活，调查结果大队公社要盖章，调查后，下周二交出高质量的调查报告。时间紧，任务重，天气又不好，可以坐火车、汽车，回来公家报销，也可能要踏泥步行很远的土路，要外调的组织介绍信学校已开好，上午就出发，马上就做准备，假已经替我们请了，最后问我们能不能完成任务，当然，我们感到这任务既光荣又责任重大，能在1000多名学生中挑选出我俩，是组织上的无比信任，特别是我，一听说还能坐火车，内心的激动劲甭提了，稍停片刻，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团支书王恩成年长我6岁，是个白面书生，高中毕业当过兵，入了党，据说在部队还当过代理排长，人很精干，社会经验比较丰富，这次能被老师选中，可能很大程度上是沾了和他同桌的光，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只是共青团员，但其他条件我都符合，这次能跟他一块外出，我有依靠，信心满怀。所以，当天吃罢早饭，我们简单收拾两天的行李，顶风冒雪，怀着激动的心情，先是坐长途汽车赶到驻马店火车站，又急忙随时买站票乘坐北往最快的火车，到50公里外的西平站下车，中间只间隔一个遂平小站。记得那时的驻马店火车站还很小很破，充其量是个三等站，南来北往的车次少，乘坐火车的人也少，不像现在，火车站到处可见农民工，只凭身份证就可以坐车。那个时候，学生凭学生证，军人凭现役军人证，其他人不要任何证件，不过，外出必须有大队、公社或单位开具的介绍信、证明信。在售票厅，当我陪王恩成排队买票时，环顾四周，我才从墙上公示的列车时刻表中得知，火车按速度分慢车、普快、直快、特快四个等级，不用说，我们只能买站站停的慢车啦。火车按承载的对象分，有客运和货运两种。按铁轨宽窄来分，还有宽轨火车与窄轨火车，一般来说，京广线等大火车都是宽轨，地方小火车都是窄轨，如《林海雪原》小说中描写的小火车都属于窄轨。不过，到了站台，放眼望去，站里在风雪中停留的客货列车，好像都是蒸汽机引燃的火车头，内燃机火车头没见到，而且印象都很破旧。由于3年前曾经专门来此站看过一下午火车，故这次真的坐上火车了，心情反倒平静了许多。

　　我们上车后由于没座位，也没带多少行李，可以说是轻装上车，那就多走几节车厢。所到之处，看到的就是现在陈年电影电视剧里，还反复出现的老式木制黄色车座的绿皮车，仰头一看，车厢顶上一排破旧的小风扇蜷曲着，仿佛是眼前一个个怕冷的旅客，蜷曲在自己的座位上。再看旅客，有的在伏案小睡，睡意朦胧；有的在两个人窃窃私语，很是亲密；有的在三五个人高谈阔论，声音抑扬顿挫，全然不顾周围人们需要安静的感觉；有的在四个人打扑克，这些人显然是坐长途的同事或朋友，玩扑克可一解旅途的寂寞和无聊。那个个能活动的小车窗，像火车上的一只只眼睛，人们透过窗户可看到车外的景致缓缓通过，而哪位的窗口没关上，当列车“咣当咣当咣当”快速前行时，那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鹅毛大雪片呼啸而入，整个车厢原有的暖气一扫而光，冻得人们唏嘘不已，有人赶紧大声呼喊：“快把自己脸前没关好的窗户关上，冻死人啦！”此车厢的男乘务员从后向前检查了一遍，看谁的窗户没关严赶紧搭把手，看谁的行李架上包裹没放好，就指挥物主重新整理一下，还提醒像我们没买到座位的马上到前边车厢有空位。王恩成拉着我的一只手立马往前面走，见到一个空位，他首先很有礼貌地询问是否有人坐，当得到答复没人时，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按下座位，他再找其它空位坐下，我俩刚坐下喘口气，列车广播员操着普通话，声音很清脆甜美地开始预报：“遂平车站就要到了，有在遂平下车的旅客准备下车。”几分钟后，列车由快到慢缓缓停了下来，该下车的有的手提小包，有的肩背大包，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携家带口，车门一开，立马从车厢的左右两头往车门一个方向走去，当下车的人一结束，等待上车的人流，经过列车员逐个车票的监视，放行后，又按左右方向走向不同的车厢，这一下一上，也就是两分钟的时间，火车汽笛一响，所有的车门都封闭，刚上车的人们，又要忙碌着找自己的座位，大约列车启动5分钟后，各个车厢里才恢复以前的平静。

　　我坐定一会儿后，感觉列车因行走座位微颤，车厢在不停地振动，硬座短途还可以，长途可能就不好受了。于是站起，我好奇地走到车厢的一头，打开厕所门，亲自体验一下入厕的感觉，拧开水龙头，已经没有水滴了，用脚踩压板，一股清水对着便池一泻而下，把尿液粪便冲洗得干干净净。再到两节车厢衔接处，只感觉列车摇摆震颤得比较厉害，噪声高出车厢内好多分贝，怪不得人们都愿意买带座位的，是买站票的人，都少不了要在此遭罪。要想坐火车舒服，那就买卧铺。为了探寻卧铺究竟有多么舒服，我从硬座区穿过第七车厢餐厅，往前来到卧铺区，仔细一看，呀，就是不一样，凡软卧区车门全封闭，从外观就像一间间窄窄的房子，打开门一看，4人床位上下两层，可躺可坐，舒适得很，室内外都铺有红红的地毯，隔音密封，安全干净，行车中感觉振动小。想出来透气，对面是一排精致的悬椅可坐。而硬卧区，每间6人，分上中下铺，房间没有封闭的门，对面也有一排紧靠车厢一侧的活动悬椅，供人小憩。这里的洗漱间、热水、厕所等设备都高出硬座区一至两个档次，怪不得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坐火车也能体现出人的等级呀！

　　正当我走回自己的座位，刚刚坐下正在回味时，又听到了广播员清脆悦耳的声音：“旅客同志们，西平车站到了，有在西平下车的旅客，请你做好下车的准备。”这时，王恩成从自己的座位站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跟前，开玩笑地说，你把这列火车从头到尾了解透了吗？假若没有，你就把它搬回家以后仔细研究吧！我打趣地说，俺不是以前没坐过火车嘛，看哪哪新鲜，这个庞然大物俺搬不动，等咱调查完回来再坐接着研究，只要坐的次数多，不信研究不透。说完，也站起身，随着人流，徐徐地下车，出站，吃午饭，然后，迎着扑面而来的雪花，头顶呼啸的阵阵朔风，脚踩厚厚的皑皑春雪，裹紧身上厚厚的棉衣，大踏步地向县城西边10里开外的谭店公社目的地走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辛勤努力，在当地相关教师、社员和大小队、公社干部的大力配合下，我们克服种种困难，于次日下午顺利地完成了调查任务，从西平再次坐火车到驻马店，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坐火车的新鲜感、陌生感、神秘感，反而，有了亲近感、故知感、安全感，从此，我仿佛是和火车这个庞然大物交上了朋友，曾经成为火车上一位不请自到的常客。后来读大学在开封，看病或因工作多次往返郑州、北京，或因公出差因私探亲，都是坐火车，两个孩子来郑州工作已前后16年，我也就和孩子经常坐火车来往于驻——郑之间。38年来，我除台湾、香港、西藏、新疆、青海和内蒙古外，乘坐火车跑遍了大半个中国，观赏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有幸乘火车出国到过朝鲜的平壤首都，还亲眼所见越南、缅甸和俄罗斯的火车，领略到周边异国风情。从我国火车的升级换代，尤其是今天高铁的飞速发展，引领世界，可窥一斑而知全豹，改革开放的这38年中国全面发展的辉煌成就，能抵上一些资本主义发达国家100多年甚至几百年走过的道路，这怎能不让我作为中国公民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呢？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我今后的余生里，我要积极创造条件，我的梦想是继续坐着火车，走遍祖国的所有省份，一饱眼福，多去异国观光旅游，从而彰显退休后的个人生活丰富多彩，昭示中国公民的日子过得幸福美满，也祝愿祖国建设得更加美丽和谐、繁荣富强！

　　当我写这篇回忆文章的时候，从第一次坐火车到现在无数次坐火车，其感触最深发自肺腑的一句话：“与其它交通工具相比，还是坐火车方便快捷安全经济，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