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闲来无事,便和老公说起各自相亲的经历,老公比较简单,有一说一,给对方买了几套衣服,送了几斤毛线,订了几件首饰,甚至见面时吃了什么饭,来了几个人,都交待得清清楚楚。虽然是很久前的故事,但也会招致我妒嫉的白眼。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不管什么时候。当轮到我讲时,本人善于使用比喻、夸张、排比句这故事从我口中出来感觉就大大不同了:
故事发生在十年前了,也是我唯一一次相亲。那时的我比较木,特别是对感情,虽说上学时也有关系不错的男同学,但远远不到谈婚论嫁的程度,我甚至认为从友谊发展为爱情是件不齿的事情,所以即使有好友有此想法,也被我刚正不阿的态度吓了回去。那时也有心怡男孩,正在为羞怯表达,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之际,却收到了人家结婚的请柬。“忽如一夜春风来”,突然发现周围的人或娶或嫁,只有自己落了单。给我妈妈急得整夜睡不着,长吁短叹,好似我是那早市关门后的青菜。
那时外公还在世,正好有一个安姓同事的孩子,和我年岁相当,于是极力说和。记得那是在一个春节后的正月,那个男孩子由他妈妈带到外公家,只记得他长得不是很高,比较瘦弱。给外公拿了几瓶罐头,其中有一瓶是鹌鹑蛋。众亲戚听说我要相亲都聚到外公家,外公家一大家人,其中也有三个伶牙俐齿的表妹。大家第一印象对男孩子很不满意,从外表上的确和我不配,那时的我唇红齿白,面似银盆,目如寒星,165的身高,所以大家都纷纷摇头。更绝的是待那小安走后,表妹们给他起了响亮的名字“鹌鹑蛋”,以致多少年来,只要看到鹌鹑蛋就会想到小安,听到此,老公大笑不止。
虽然大家普遍认为不好,但是我的外公和妈妈却说可以考虑,因为小安是独子,在一个学校教初中,工作也算不错。天天给我做工作,搞得我心烦意乱。恰逢二叔来此地看姨妈,妈妈说再让我二叔瞅瞅。于是小安又被叫到姨奶家接受二叔及大家的审查。姨奶家同样是许多人,表姑、表叔都用无情的目光注视着小安,可怜的他脑门上亮晶晶的。结果还是大家认为不般配。那时候我的小姑夫刚从部队复原,当时就给他的一个未婚战友打电话,过来和我见见,当然他的战友和小安也没多少区别,自然告吹。
开学了,很快我回到农村学校,以住到学校不回家和老妈对抗。那边小安家带过话来,要来我家订下此事,都说好了时间。在母亲的抱怨、叹息、泪水的威胁利诱之下,我只好去车站接小安。那天风特别大,沙尘飞扬,陕北的春天一般在这样的天气里是对面不见人的。到了车站我自然没有看到小安,一块石头落了地,心花怒放,迎着狂风骑车回家了。
后来,小安每每相亲总是不满,皆因有我做为参照。直拖到了三十岁才结婚,他的妈妈同样夜半三更睡不着,唉声叹气。多次到外公家请外公帮忙,又去姨奶家给我打长途电话,因为那时的电话还不像现在如此普及,好像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啊。
山不转水转,若干年后,小安已成为当地教育界的领军人物,做老师的好友老杨由于工作上的事情找他帮过忙。她说,小安说起了你,为当年没去你家感到后悔。小安的老婆好赌经常搓麻将不管家,娘家又比较有实力,他对老婆无可奈何,苦闷之极。其实许多事情是命中注定,我要感谢老天爷那天刮起大风,如果不是那场大风历史还要改写啊!
老公听到此,大叫:“那个姓安的我要和他谈谈的,他当年为啥不来,结果这个母老虎嫁给了我,我的命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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