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在空寂的田野里,一切该展示的都展示了,那些在四月里探头探脑的萌动,都四肢舒展着,大大方方的各自卖弄起来。杨树的叶子能在风中哗啦啦的作响了,浓绿的,高高的耸入天空。小草肆无忌惮的占领着属于它们的路边和沟坡,执着的覆盖着每一寸土地。在绿色中绽放着一些黄色的蒲公英,也只有这种小花,无谓扎根在可以供养它绽放的土壤里,独自灿烂着自己生命的芬芳。小麦疯长到了膝盖,用手去摸,那叶茎中孕育的麦穗,就像女人腹中的胎儿已经触手可及了,过不了几天,它们就会齐刷刷地铺满五月的大地,
农家小院里,房前或屋后,编起的小栅栏围绕着几畦沟垄。透明的塑料薄膜下,那些黄瓜,豆角,丝瓜,苦瓜,等等,凡是所能播种的地方,都已经钻出了它们嫩绿的芽儿。一排头顶上含苞欲放的大葱,直挺挺地站在栅栏角下,它们是超越了寒冬,在春刚露头的时候,就已经是丛丛新绿,到了五月,是它们接蕾打籽的时候了。村里很少见到树了,不过,还是有几株槐树幸运的保留下来,五月,也是槐树花绽放盛开的时候,那一串串银白色的花,倒挂在绿叶其间散发着浓郁的芳香,走在树下,不得不诱人抬头仰望。
五月的风不再是那么狂躁,五一刚过,连续几日,气温一下子就上升到三十度,人们大胆的甩开了防寒的外套,换上了轻薄的短袖。中午左右已经是有些炎热了,躲在屋子里依然还是凉爽安逸。在外边,太阳热情地直视着村里街道上一条平坦的水泥路面,两排观赏的风景树,像一把把绿色的大伞敞开着。平时,街面上是很冷清的,只有在上班或下班的时间,才能看到一些穿梭的身影。只有几个年纪大了的老人,他们也是等太阳把西墙的身影拉长以后,才凑到一起,坐在自己携带的小板凳上,悠闲地,边观看偶尔过来的行人,边漫无目的闲聊着。
每到星期天,大街上就会热闹起来,那些三五成群的孩子,把街道当成了娱乐场,他们拿出自备的玩具,自由结伴玩耍。几个灵巧地女孩子,窜蹦着跳着皮筋,头顶上的马尾辫,有节奏的随着身体一颠一颠地起伏着着,小脸蛋跳的红扑扑的,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那边几个男孩子,在卖力的煽着卡片,嘴里还不时的嘟囔着,和玩伴狡辩着。尽管已经穿的是短裤背心,额头也依然被汗水浸透,可是,他们玩的是全然不知。有几只小小的宠物狗,摇摆着尾巴也跟随着,跑跳着,顽皮的在孩子们中间穿嬉,它们随时要躲避孩子们踢过来的脚。
每年五月,也是我最向往和心悦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我的工作已经步入淡季,不再每天忙碌的加班加点,偶尔还会放几天小假。在家休息时,每天早晨或晚上比较凉爽的时候,走出户外,散步在田野里,与自然相处,呼吸那纯净的空气,行走在绿色的田园里,独享一个人的清闲。或是,站在街头聆听孩子们的喧嚣,欣赏他们的童趣,在孩子们的欢笑声中,在老人们慈祥的眼眸里,这样的景致和气氛,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压抑,在他们的感染下,是来自内心自然而然的轻松与平和。
喜欢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从不去到闹区体会人来车往的嘈杂,也不去关顾那些物欲横流的诱惑,更不去痴迷灯红酒绿的消遣。只想一个人,尤其是在这温度适宜的五月,穿一身轻薄的衣衫,敞开窗门,让清新的空气流入室内,窗台上,一盆朱顶红悠然的开放着。寂寞中唯独有我,倾听一首曲子,或是看上一段文字,或是,在窗外鸟儿的鸣叫和室内钟表滴答走动声中,指尖轻点,寻找一份自己内心的归属。
在五月,乡村到处是一片生机盎然,毫无做作,一切都是那样顺其自然,坦坦荡荡,犹如一曲委婉,生动,精美柔和的乐普,倾听五月,神清气爽,没有一丝被思念或纠结搅扰的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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