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一早母亲就打过电话来,今天中午我多做饭,你一定要来啊。
心里怔了下,母亲的电话总是饱含那么的母爱,我愉快地答应着,说亲爱的母亲啊,是母亲节还是女儿节?话没说完,眼泪先落了下来,心里暖暖的。
细小而纯净的白色茉莉,在阳台上开得正香,玉米叶子似的宽大的文殊兰,叶子肥厚而粗犷,碧玉铺展的花盆满满腾腾的,先生照顾公公未回,孩子住校,早上浇花时发了会呆,附近中学的军号铃声响起来,一遍一遍的,敲打着黎明,也敲打着人心。
去超市给娘家买了橙子,买了丑桔,买了奇异果,买了个哈密瓜,还顺便买了两条很便宜的老年妇女穿的裤子,心想等在家休息的先生今天下午回老家时给婆婆捎着,婆婆患脑血栓,常常不小心尿裤子。
街上有散步的老人,成双成对,缓缓的,白发一闪一飘,是佝偻的腰身上盛开的满树梨花。街两旁是蓊郁的女贞子树,洋槐,矮矮的月季蔷薇开满了粉的白的红的黄的花朵,大小不一,空气中弥漫着很芳香的气息。
看到病愈的父亲穿着白底小碎花朵的睡衣坐在藤椅上看电视,看到我笑了,那花白的头发和单纯的眼神很可爱。白色的浅盘里还有昨天吃剩下的葡萄,葡萄紫中闪绿,晶莹剔透。母亲的碗还没来得及洗,两个碗泡在锅中,洋溢着懒洋洋的静谧,我扎上围裙,端起锅走进厨房,三五下地洗净了。
把两条鱼泡在冷水里化冻,泡上一杯茶,与父母聊天。外面的太阳晃耀着,阳光照射进屋里,仿佛有道宽沿灰尘凝成的彩虹,随风一荡一荡的,象是蔚蓝的湖水,光阴也变得透明,心里也温暖起来。
想起了深夜时分曾想起过的一个人,脸贴到粗糙的棉制枕巾上,硌起细小的纹路,还有时会有风干的泪滴。想起这个人时,就会轻轻地笑,然后摇摇头,呵呵,有什么呢。
喝着苦涩芳香的绿茶,看着叶子在杯中翻滚泡涨渐渐舒展,仿佛看到前生,手里捧着一把稻苗,有动人的清香。不止做过一次的梦,前生是个南方女子,小桥,窄巷,青苔,一个很平庸的女人。
快中午了,我把化开冻的扁扁的鲳鱼,用刀子划开嘴巴,掏空内脏,用水冲了,然后用菜刀顺着脊背片开,码在盘里放上葱段姜丝专门的酱油蒸上。然后锅里接水,淘米,加少许燕麦红枣凉水放进锅中,听锅内水自开始怯怯地响到轰轰烈烈的声音回荡,热气扑面而来,再关小火,小火熬粥,粥的香气溢满了不大的屋子。
吃饭时,端上蒸的那两条鱼,再炒个西红柿鸡蛋,切上几刀黄瓜,抹上香香的麻汁和豆瓣酱混成的膏,再佐以母亲腌制的小黄瓜,感觉很满足。听父母低声地说着家常的事,或其他琐事,心里很平静,人老了,话就多。
在网上买过灰枣,上面有自然的灰土,下锅需要洗的。记得有人说枣子炒了有种糊香,可以泡茶除湿气补血,我相信,真的炒过,果然很香,泡红茶时放上两片炒的枣干,甜香极养胃,晚上泡杯茶,一杯一杯地喝着,茶就像懂女人的男人,细致而有厚重。
偶尔写字,就感觉这字越写越难看了,好多年不怎么地写字了。在电脑上打字,出现死机或其他故障时,有时会来不及保存,而这字,只要纸在,就不会丢。我们是久别的故人,再见时仍然充满欢喜。
喜欢穿着随意地逛菜市场,听着嘈杂的市声,满眼都是绿的、白的、红的的各种蔬菜,但更喜欢买乡下的农民自己种的菜,新鲜水灵,足斤足两地,很实在的人,而且还愿意听他们原色的乡音,有时会很认真地积攒下来,把这不太常说的方言有时愿显摆下,博大家一笑,有种小小的骄傲。
漫步在副道上,看着新增的店铺,发现还有小店主人在两棵树之间牵了绳子,晾晒衣服,在绿树中,红的绿的衣服仿佛成了点缀,滴滴嗒嗒的落下水珠,是衣服对生活的叹息吗?
在这无所事事的下午,遇到了杰,我曾经的同事。已不上班好多年了。本已有个女儿的她,非常渴望生个儿子,那时还没放开二孩儿政策,在她刚怀上儿子,立即休班,然后一直休着,在家给大女儿做饭、天天地看着小儿子成长,感觉到她是真高兴,尽管体形大变,浑身上下没了哪怕含混的过渡,一色地从上到下地粗壮,皱纹在她的笑声中前呼后涌,之前可是很讲究的女人啊,但她自有她的道理,有了儿子,啥都不怕了,啥都有了。
在那暮春的花香里,在那充满爱意的小吃里,在那亲人声声的呼唤里,在同事满足的笑容里,有时,眼泪往往会生出,又怕人看到,低着头,急速地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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