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入冬以来最暖和的一日,阳光明媚,紫外线却不强。我似冬眠的小虫子,终于敢让灵魂复苏,从帽子围巾中探出头来,接受这冬日暖阳的亲抚。和同事去逛超市,走到花茶处,各式各样的花朵儿被韵成茶叶的形状,十来朵一小包儿,安静的躺着,小包装后面有体贴的提示,芙蓉花,美蓉清肺;百合花,润肺止咳;柠檬,润汤纤体……恰巧近几日咳嗽,咽内有痰,于是挑了百合花,外加柠檬。到得办公室,第一时间拿出我的花茶味韵,取出两朵百合花,加一片柠檬,倒入了开水,盖上杯盖,赶回座位,置于桌上,倾过头去,静静的看着百合花开,恍然间,似乎还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带着绚烂的美丽与逝去的决绝。娇嫩的红,轻软的蕊,直到她的身子伸展到极至,杯中的水,亦染上了透明的娇红,此刻,是倾世的美。亦是花的始,也是花的逝,在遇到水时,就是一生一世,刹那芳华,红颜稍纵即逝。用小勺子加上一勺蜂蜜,将一杯嫩红搅浑,波澜涟涟,然后静止,仍旧是透明的嫩红,此刻,百合花说,安静详和,岁月静好,正如我要说的一样。轻饮一口,酸酸甜甜,如同喝下了自己的青春,留下的仅有一点手握着杯柄的余温。有些神伤。放下杯子,收拾起资料,走出办公室,开始了工作。安静的走在过道上,用嘴角残留的百合花香暗探着我的内心,忖度着思绪,觉得有些黯然的时候,走到了一楼,阳光射了过来,将我的全身笼罩了个遍,那些黯然一刹那全部灰飞烟灭,被阳光照射得无处藏身,蒸发得无影无踪。冬日暖阳,如此美好。莫名的,心情明媚起来,情绪慢慢明朗,甚至有些轻快。不由自主的,笑意荡在我的眼中我的心里,原来,阳光可以令生活如此美好。
二
“以红尘为道场,以世味为菩提,生一炉缘分的火,煮一壶云水禅心,因为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圣诞快乐。”朋友梅子用白落梅的句子这样对我说。我说这两个句子真美,前面一个句子如出尘的仙子,遗落在山间,透着脱俗与清新;后面一个句子却是温暖的人间烟火,虽然只有四个字,分开来却是荡漾在周围的温馨问候。
烧了一壶水,滚烫的时候,将它冲在杯中,轻躺在杯中的百合花重生了,仍旧是带着绝色倾城的美,及丝丝痛意的逝,它的生即将迎来它的逝,染红的仅是容纳它的一杯水。
静静的看着它,细胞也在张扬飞舞着。将杯子捧在手心,温暖荡在身体以及四肢,冬天的此刻,因了它,不再寒冷。细细的饮着,些许暗香浮动,如同喝着一个娇美的生命,最终,剩下它凋萎的残片,如掷落在地的枯叶,挽留不住一点眷恋。
一些心疼。
张爱玲说相片就是瓜子壳。是的,瓜子被一粒一粒吃进肚子,消失无踪,瓜子壳凌乱不堪的散落在地上,那是相片变成记忆的影子,残留着一些习惯的味道,并不好闻,但它会一直在那里。然后,看了看自己,为了留住另一部分习惯的味道,于是又开始扔瓜子壳。等到瓜子全部消化完后,再来看这些瓜子壳,其实是带着一些凄然的。人生,如此反复。
三
周末,毫无顾虑的一个懒觉,醒来已经是八点多,阳光透过窗帘,隐隐约约的暖色光线,如一盏桔黄色的灯,均匀的铺满了卧室的空间。下得床来拉开窗帘,光线由暗转明,耀眼的阳光,内心一喜,今日又是一个有着暖阳的冬日。
静静的躺在床上,假寐着。几声麻雀叫声从窗外传来,撼动着内心,睁开眼来,随声看去,窗沿下居然有一个小小的鸟窝,几只小麻雀正在叽叽喳喳的私语,看着这一幕,内心的喜悦不断的扩大,扩大……感觉得到窗外的生机盎然,我也是生着的,我也应该盎然,不是吗?这样想着的时候,觉得活力在体内苏醒,于是,起身着装梳洗。
下楼吃早餐去。
走在街上,必竟是冬日了,随处可见的枯瘦落叶,飘飘洒洒,萧然的寂廖,因了绿色越来越少,孤枝越来越多。阳光虽然温暖,但清冷的风仍然让人觉得寒意袭来。劲间的围巾,身后的长发,起舞着。小鸟儿舍了枯枝,飞身栖息地面,大约觅食,有人走过,便潇洒的飞身而去,双翅扑打有力。让我不禁羡慕,虽冷而不惧,活得自然有精神。
不远处又栖一只小鸟,轻轻的俯下身去,想要与它互动玩耍,怎料那小鸟儿极其精灵,不待我靠近,轻鸣一声,飞离地面而去……
不禁轻笑出声,觉得有趣得紧。
走进一家嵊州米粉店,点了一碗嵊州正宗柞粉丝,小店老板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柞粉丝送了过来,拿起筷子,兴味盎然的开动,温度被吸取,全身暖和和的,舒服得紧。付了钱,心情洋溢着舒畅,步子变得轻快,哼着小调,嘴角也扬起了笑。
寒冬暖阳的和煕温柔,远比盛夏骄阳的热情如火更让人感激与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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