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日,农历正月十四,母亲去世已经整整五年时间了,冥冥之中,感觉母亲一直未曾走远,她好像就在我的身边,是我永远的依托。
我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妇女,她勤劳、善良,一辈子勤俭持家,忙里忙外,任劳任怨,对家人倾注了自已全部的爱——坚定、无私、不求回报。
五年来,每每想起和母亲一起的日子,感觉都是那么地真切、快乐和幸福。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总是家里最后一个吃饭的人,特别是夏季农忙时节,她常常是在忙完地里的活计后,回家还要赶着为我们做饭,饭做好后我们都开吃了,她还要喂猪喂鸡烧炕,等忙完这一切后,母亲才能吃饭,对此母亲好像已经习惯了,从没见母亲因为这事有过怨言或是发过牢骚。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活中,繁重的农活过早地累弯了母亲的腰身,清平的生活、艰辛的日子、锁碎的家务,耗尽了母亲毕生的心血。
母亲小时候很苦,日子过的很艰难。在我母亲六七岁时我的姥爷就去世了,母亲是独子,从此就丢下我的外婆和母亲娘俩艰难度日。五六十年代农村人的日子是非常艰辛的,缺吃断穿甚至饿死人都是很常见的,为了生存,母亲跟着外婆背井离乡,从中梁“坚家山”的老家来到了罗玉沟畔一个叫“马家庄”的村子求生,寻找活路,当时母女俩就住在马家庄身下一个半塌陷的破场窑里艰难度日。依稀记得这些情况母亲只是偶尔提及过一两回的样子,但都是轻描淡写的,又因为那时自已年纪小记不清了。母亲去世后,一些还是当时在马家庄教书的老乡张伯伯说给我听的,说起此事,他很是感慨母女俩当时的艰难处境。后来,外婆改嫁到一个叫“年集寨”的地方,母亲也就跟了过去,从此生活虽然清苦,但还平稳。再后来,母亲就出嫁给了我的父亲。现在想想,那段清苦潦倒的日子,是母亲最不堪回首的时光,也是母亲一生埋藏在心底的痛,谁又愿意咀嚼黄连般的苦涩呢!
当然,闲暇时母亲也常说起我当铁路工人的姥爷,说起姥爷是怎样的爱她,又是如何的惯她。每当说起此事,母亲总是显出很受用的神态,感觉得出有父爱庇护的日子里母亲又是那样幸福的一个女孩。
清苦的生活,艰难身世,所以,母亲更愿意无怨无悔地用心经营着我们的家,让这个家充满着生气和幸福,我深深地知道,母亲是把这个家当成了自己生命的全部,她深爱着这个家里的所有成员——父亲、我和两个弟弟。
母亲刚去世时,不知道多少次我在梦中哭醒,也不知当时为何碰见和母亲相仿的老人总会莫名其妙地傻傻地呆望,感觉她们就像是我的母亲一样,可当我回过神来时,又总是难以抑制,常常是泪盈双眼。那段时间,我最想念的就是母亲,最怕提及的也是母亲。我常常留恋于回味,享受有母爱映照的时光,我常常留恋于想象,却必须面对“子欲孝而亲不待”的现实。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时间的确是个好东西。它能逐渐淡化人的伤痛,将你从无渊的悲伤中拯救出来,让你坦然面对。日久天长,也能将你无尽的思念沉淀,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有一天思绪偶尔被打开,又将会充斥着满满的幸福。
母亲在,家就在,有母亲的日子生活都是幸福和快乐的。
常记得小时候跟着母亲一起挖野菜的情景,那时每当星期天,母亲总会领着我,提着篮子,手拿菜刀,行走在家乡的田间地头去挖各种野菜,像芨芨菜、蒲公英、苦苣芽等各种时令野菜,回家后,母亲总能像变戏法似的做成各种自己想吃的美味佳肴来,权当对我劳动了一天的奖赏。更多的时候,母亲总会将当天挖得的野菜放进地窖,然后积攒上两三天,等够一定分量了,再拿出来装进麻袋里,第二天不亮,母亲就会背上这些野菜去城里卖了换回点盐醋茶等日用品来。记忆里母亲是个非常勤快的人,当时我们家里的“小闹钟”和“熊猫牌两波段收音机”等家什都是母亲那时靠卖野菜一分一毛积攒着买回来的。现在每当回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都是满满的幸福,每次回老家看到这些小家当总会让人触景生情,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样的短暂、易逝,让人遗憾的是,我的母亲在昏迷了六天五夜后,没有来得及打声招乎就匆匆地走了。忘不了我求学期间村南场院边母亲焦急等候张望的身影;忘不了每次回家母亲端来热腾腾的饭菜,然后总喜欢坐在一边看我吃饭的情景;忘不了我工作后老人家很吃力地佝偻着腰身肩扛手提送来老家土特产时的艰难;忘不了那次进屋后我替母亲擦汗时发现满头花发时心痛……母亲现离我而去,当“妈妈”的称呼更多地被“母亲”一词所取代,我是多么地羡慕和渴望能够直接地喊声“妈妈”呀!
时间过得真快,五年一晃而过。但我对母亲的思念从未间断过,我爱我的母亲,就像当初母亲爱我一样——一生一世。
愿天堂里的母亲永远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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