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那天晚上,儿子开始发烧咳嗽,吃了一天药仍不见效。星期一早上八点钟打电话向老师请了假,赶忙送儿子到医院去就诊。因为时下盛行甲型HN1流感,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恐惧,一般的医院和诊所不敢去,怕不能确诊,就把儿子带到区第九人民医院就医。
发热门诊早已汇聚了无数的病人,大多是儿童和青少年。陪同的家长和孩子们一起把门诊室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等候了许久,才依次进入了诊断室。戴着大口罩的医生给儿子测过体温听完心音,便告之温度过高心跳过速可能是心肌炎,提笔在病例本上写了四个要求仪器检测的项目,就打发我们到三楼去缴费例行检查。然而这四个项目跟甲型HN1流感根本无关,医生告诉我们说单是检测甲型HN1流感的成本就需要六百元,就算是确诊了也跟一般的流感一样医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没有任何隔离措施,每一个“发烧友”都是甲型HN1流感的“疑似病例”。从一楼大厅到三楼的楼道,人们上上下下行色匆匆。
在三楼各个收费、检测窗口前等候的人群更是排成了一条长龙,我们也一头扎进了人堆里。前三项交了一百二十元钱,先去查了心电图,检查结果无异常,又匆匆跑去血常规窗口排队。好不容易轮到我们了,检测的医师却示意我们到旁边的静脉血抽查处去排队。看着病历本上根本无法辨认的字迹,我们感到很无奈,只得重新去排队。身后有一位带儿子看病的母亲也跟我们一样,被稀里糊涂从血常规窗口驱赶到静脉血抽查处去排队。这位焦虑的母亲告诉我,她的儿子前两天就在这家医院看病了,用了一千多元的检查费还在继续检测,刚才又交了两百多,也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医治。
听了这样的话,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看了看手中的发票,费用已经交过了,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等待。兜里另外还有一张胸部拍片的单子,也不知道还会花多少钱,真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要是在平时,不过是发烧咳嗽而已,用得着这么折腾吗?旁边还有一个排队的小女孩,她现在已经康复了,为了能够返校恢复上课,不得不再一次到医院来挂号抽血复查,只有拿到这样的结果,才能证明自己已经康复。这里的医生哪里是在为病人看病?他们是在强制地让病人接受各种仪器的扫描,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开销两三千元钱,这分明就是在敲竹杠!当然,这对于医院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们有先进的设备,有气派的场面,有明晃晃的招牌,档次就是不一样。这里门槛高,根本就不容纳我们这些囊中羞涩的人,没钱的人在他们的眼中原本就低贱,命也相应不值钱。
终于轮到抽血了,儿子胆战心惊地脱掉外衣,露出手臂。医生问他是不是空腹,儿子告之吃过早饭。“改时再来!”一句冷冰冰的话像炸弹一样从窗口扔了出来,我们再一次被那些铁面无情的医师“拒之千里外”。身后那位母亲一听,顿时发火了:“既然需要空腹才能检查,为什么主治医生事先不告诉我们?白白耽误我们这么多时间,简直是在整人!”我们也很生气,马上回到发热门诊去问医生。医生正忙得喘不过气来,嘴里抱怨道:“检查科在搞什么名堂?不是查肝功才空腹吗?”一边把我手中的单子拿去,潦草地写上一个“急”字,一边对我说:“你们不管这么多,再去!”我踌躇着嘀咕开了:“这不是在敷衍人吗?写一个“急”字就可以了?难道还要去排队?我已经排了两次了!”看着一锅粥似的人群,想到窗口前长龙一般的队伍,发着高烧的儿子正面红耳赤地在一边猛烈咳嗽,我感觉我的头都快炸开了。
正在这时,刚才排在我后面的那位母亲怒气冲天地跑过来对医生说:“这病我不看了,你马上给我在发票上签字,我要退款!”医生又抱怨道:“怎么回事?今天上午老是遇到扯皮的人?”我一听可以退款,马上也把单子和发票递了过去。医生很不耐烦地说:“我不是看到你闹得这么凶,这个字我就不签了!”一边说一边胡乱地在两张发票上各写了两个“退”字,便把我们两家的单子混在一起推开拂在桌子的一角,就转头扭脸招呼其他病人去了。我拿过一叠混乱的单子,按两个孩子的姓名一张张分开,与那位母亲各执一份,又气喘吁吁跑到三楼的收费处排队。我顺利退回了一百元,因为主治医生把两个“退”字都误签在我的发票上了,那位暴跳如雷的母亲不得不又一次回到发热门诊去。
从医院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冒着雨匆匆赶到保康诊所。一进门,儿科主治医生就主动招呼我们过去,耐心细致询问病情,我们连号都不用挂,就直接去二楼作了血常规检测。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不过是急性扁桃炎引起的发烧而已,开了两天的针药,加检测和雾化治疗总共花了三百元钱。接下来就开始输液,在输液过程中,护士热情周到嘘寒问暖,主治医生闲暇时还多次跑到病房来巡视,并告诉我们一些防护知识、注意事项。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微笑的脸庞,亲切的话语,这虽然是一家私人诊所,却让人感到阵阵温暖和舒心。
星期二早上又去保康诊所输液,眼前却出现了新的状况,因为头天的患者大多是儿童和青少年,现在一进门就看见座位上坐一排年轻的爸爸妈妈们在输液,病床上还新增了许多爷爷奶奶们,原来他们也被孩子感染了。有的全家人都感冒了,先后出现头痛、发烧、咳嗽的症状,来势汹汹的流感在人间肆意横行,整个病房内更是乌烟瘴气,气氛紧张。一波病人还未离开,又一波蜂拥而至。护士们汗流浃背跑前跑后,忙着换药、输液、招呼病人。所有的床位、座位都满了,病人没地方挤,座位旁边又加了一些小凳子,床上躺着的病人都坐了起来,有的床上横排坐了四个病人。我站在儿子的旁边,只感觉呼吸局促,头晕脑热。输完液,我们就迫不及待地从后门挤了出去,逃离了“现场”。回家看新闻联播说现在正是季节性流感和甲HN1流感并行的高峰期,医院已人满为患,其中甲HN1流感病人占比例的一半,并奉劝广大市民如果有发烧感冒症状不必惊慌,先就近就医,不要一窝蜂都跑到大医院去“凑热闹”,谨防交叉感染。
两天过去了,连输液带吃药却一点儿都没有起色,儿子不仅烧没退下来,咳嗽也更厉害了。听人说现在很多诊所都是这样,输液刚开始下药都很轻,至少也得吊上七八天才能康复。这真是“春风满面笑里藏刀”呀!难道我还得再换地方治疗吗?整个北碚区九院就是最好的医院了,就算是检测了也不会下结论。保康诊所虽然声誉不错,但是儿子的病情却不能再拖延下去。如今我还能指望谁呢?除了大的医院、诊所,当然还有很多小的医疗站可以选择。
记得七年前有一次去游泳,不小心感染了细菌患了“红眼”病,两只眼睛红肿流脓看不清东西,连门儿都不敢出。家人吓坏了,赶紧把我送到九院,诊断说是角膜炎,开了两百多元的药,敷了几天没有任何效果。那时候可真是心急如焚,担心再这样下去就变成正宗的“熊瞎子”了,就赶紧跑到附近一家职工医疗站输液。我输曲松纳,当时在他们那里算是最好的药,输一次需要一百二十元,我接连输了四天,还是没有好感。又花了两百多换了头孢输了三天仍然没用,最后输青霉素两天就消炎了。接着又输了几天,眼睛既不红也不肿了,可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黏膜挥之不去,模糊了视线。十几天不能上班不能出门,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突然间却想起了一件往事。
以前我的舅舅也出现过这种症状,当时村里有一个神婆说他的眼睛里有“瘀子”,只需在太阳落坡时做一个“法事”就可以驱除。那时我还小,觉得很好奇,就跑去看热闹。只见神婆嘴里一边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一边用手沾了吹过一口“仙气”的“神水”,在舅舅的手臂内侧使劲拍打。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舅舅的手臂内侧出现了一些红色、紫色、黑色的斑点,才两天时间,舅舅的眼睛就清亮了。当时觉得那个神婆不仅神秘,还非常了不起,居然念几句咒语就能够治病。后来仔细一想,念咒语是虚,拍打才是实。如果不故弄玄虚,谁还会去找她?于是我赶紧装了一碗清水,右手一边沾着清水,一边用力拍打自己的左手臂内侧,果然出现了很多红色、紫色、黑色的斑点,我又用左手拍打右手臂内侧,也同样出现了很多斑点。两天后,我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一个小小的土方,如此简单、快捷,而我却走了这么多弯路!
记得小时候经常感冒,母亲通常都会跑到山林里采一些草药熬水,喝几大碗就好了。半夜里发烧,母亲就拿铜钱蘸着桐油顺着脊背刮几分钟,再用烧热的白酒擦擦背,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后来我又学了一些理疗知识,按摩穴位、刮痧、拔火罐等。按摩穴位可以减轻疲劳,刮痧、拔火罐却可以去寒除湿热。家人一旦感冒咳嗽全身酸痛,我就给他们刮痧、拔火罐。两年前给儿子刮过一次,刚一开始,怕疼的儿子就哇哇大叫,乱蹦乱跳,说什么也不让我给他刮。
这几天儿子停课呆在家里饱尝着病痛的折磨,眼见他体温时上时下,听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我的心揪得紧紧一刻也不能轻松。星期三早上去公园锻炼,听一些老年人说,小孩子感冒发烧,如果吃药能好就吃药,如果打针能好就打针,不要动辄就输液,抗生素用多了反而会降低免疫力。儿子小时侯体弱多病,那时候没钱进医院,就在乡镇让一些老中医把把脉,随便开点药吃了就康复了。后来到了城里,生活条件稍好一点就不再吝啬钱,常常送儿子去输液。到了二年级的时候,由于常带儿子去爬山或陪他一起锻炼,他的身体才渐渐强壮起来。到目前为止,儿子差不多有两年没输过液进过医院,平时也很少生病,感冒了就在药店买点药,一吃就好。
星期六那天我和儿子去爬山的途中遇到了姐姐,她叫感冒在家闲得无聊的侄子雷雷加入了我们。我们一起到山里采蘑菇,连续走了六个小时的山路,由于两兄弟很久没见面了,亲热得不得了。我担心雷雷的感冒会传染给他的弟弟,就叫他们两个不要太亲密。但他们一路嬉戏玩耍笑得甚欢,根本就不听我的劝告,晚上儿子就开始咳嗽发烧了。因这次流感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慌了手脚,条件反射想到了可怕的甲HN1流感,后来听说雷雷吃了药已经康复才放心下来。
星期三没敢再去医院,去药店买了些药给儿子吃,准备观察一天再说。但是到了晚上七点钟左右,儿子的体温又上升了,他连续不断地咳嗽,直咳得反胃呕吐,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终于坐不住了,赶紧拿出酒精、火罐、棉球、打火机,一一摆放在儿子的床前,儿子在我的威逼和鼓励下终于同意刮痧。但是才刚刚刮了两下,他就哭得直求饶。我一再坚持,他说什么也不让我刮,只答应让我给他打火罐。我一口气把所有的罐子一共十二个一起打在他后背各个穴位上。由于没有刮痧,只得把拔罐时间延长。脆弱的儿子趴在床上哭嚷着,我拿来一本故事书坐在他身旁,一边读一边安慰鼓励他一定要勇敢地坚持到底。时间一分一秒慢慢过去,在第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儿子终于忍不住了,我取下罐子一看,一个个乌黑的烙印像圆圆的饼子一般滩在儿子的背上。
当天晚上,儿子终于睡了一个囫囵觉,体温从37.8度降到了36.5度,第二天早上醒来也没有那么咳了。接着继续吃药观察,见体温没有再继续上升,星期四这一天我的心情舒展了很多。前几天看电视听过一些专家讲流感爆发的原理深有感触,其实流感可防可治,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可怕。季节性流感是因为冷热交替时空气中产生的浊气所导致,为什么青少年和老年人比较容易患病?由于青少年湿热重,在体内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就容易受到病菌的侵袭,所以需要清热除湿。老年人比较虚弱,不仅需要滋阴,更需要加强锻炼,只有身体“稳固”了,病菌才不易入侵。看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掌握一些健康理疗知识,保持良好的心态和生活习惯自行保健与调理,尽量做到小病不进大医院,烦恼就不会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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