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温度较低,双腿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好歹我也算得上温室中花朵一枝,然而,许多时候,我并不懂得满足。会抱怨缺少朋友,会因为缺乏关怀失落,会为一件小事辗转难眠。可是,他们呢,我所尊敬的、我所爱戴的他们呢?他们或起早贪黑地劳作,或日夜行走在寻找工作的大道上,或整日为一个无聊的话题默默哀泣......
犹记得高考之后,父母使尽办法,欲为我筹足八千元学费,却怎么也凑不齐。实在没有办法,外公拿出一千元退休金给母亲,姨妈节约出两千元日常开支给我。欠下亲戚的债,自然也是要及时偿还的,母亲最怕拖欠他人人情了。在舅舅的帮助下,母亲在舅舅的一位朋友那儿上班,每天负责端菜和洗盘子,一个月不到八百元工资。母亲每天早出晚归,她的那点儿薪水恰恰能够保住我的日常开支。有时候,我特别讨厌自己,我讨厌自己早已年满十八岁,却依然不能自食其力。想想国外的那些孩子,十八九岁几乎都能自己谋生了。每每想到这里,我总会显得阴郁而沉闷,怎么也抬不起头来。外婆偷偷对我说,其实母亲领取的八百元工资,其中有一百多元是舅舅添上去的。听到这里,我差点就热泪盈眶了。因为我实在难以想象:原来,在生存面前,人可以如此受屈辱!
如今,母亲和父亲一道在东莞打工,听他们说起工厂和日常生活,往年的那种辛酸味道总算少了许多。至少他们已经可以在保障我学习费用的同时,还能偶尔买点好菜打打牙祭了。之前在家,他们连肉都是很少舍得吃的。说到这儿,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我害怕自己会睡不安稳,因为这样一份深深的亲情!
我的一位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琳,她也在东莞,似乎过着与我母亲曾经类似的生活。她寄居在她表妹那里,一时找不到工作。这个会计专业毕业的应届女生,正在待业的边缘挣扎。去过几家公司面试,不是专业不对口,就是不愿意做。她表姐推荐的单位,又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一时又无法参加面试。在这个关头,她在网上认识的一位姐姐推荐她去一个熟人那里面试,可是,当她打电话告诉家人的时候,她的家人又怕她被人骗走而不许。她有点烦闷,陈年旧病又悄悄地刺激着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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