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记忆在数不清的光阴中撑开一丝光亮,我就生活这个村子里。
多少年里我少言寡语一个人静静地活着。我弄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多久,也没有人知道我活了多久。他们喊我冬子,有时候也叫我傻子,我自己心里明白我是不是傻子,我并不介意他们叫我什么。
他们喊我的时候很少;对于他们而言,我的存在可有可无。对我而言,他们不曾在这个村子生活过,在这方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有一年秋天,雨一直下。把我多少年中积累的记忆冲刷的干干净净。
天空一片灰白,树上的叶子一枚枚仿佛历经沧桑斑斓地落在泥泞的土地上。我一个人坐在窗前那张油漆剥落的桌子旁,听院子外人们在泥水里走路的声音。雨从开着的窗子飘进来,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潮湿的气息。我安静的坐着,感觉无比的舒适。在那以后的很多年里,我都再没有过这一刻的感觉。那时的村庄精密、安详,没有后来那种让人不安的躁动。
后来,村子里的人们选择了远方,一代一代如潮水般涌向充满未知的希望和诱惑的地方。
不知是在多少年后,当小白嫁到遥不可及的远方时,我又回到这片苍茫的原野上;我走遍每一寸土地,翻开衰黄的野草,穿过缄默的杨树林,阅读这片土地上的村庄与河流。这里的人烟逐渐稀薄,人们都去了他们遥远的地方,触摸那些似乎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的物质。并没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迷恋这块被人遗忘后逐渐荒废的土地。
村子开始苍老,夜里我躺在床上听它在风里深长的叹息。这块不再被人们放牧的土地上荒草疯长,草长的寂寞,每当有月亮的夜晚它们就伸长绿色手臂触摸月光。鸟也一样,一群群掠天空,消逝在远方银辉色的世界中,又一群群飞回来,它们一声也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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