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季节,在时间的呼啸中浅吟低唱。一些东西,于是过分的仓促、匆忙。还未来得及呼吸,下一秒的空间已经定格,然后,浮印出一幅宁静而隽永的图画。
这图画的主角,是一棵树。一棵瘦弱纤细,仿佛无法承受风雨的树。
它有一个温暖的名字:银杏树。
与它的相识,纯乎偶然。因为这份不期而遇的惊喜,竟让我有了一种被守望的错觉。席慕蓉在诗中曾告诉过我一个关于树的五百年的执著,那么,这棵有着近千年历史的树种,是否也会有某种机缘,与我呢?
还记得我的高中校园,在操场的一旁,有两棵好高好大的银杏树。春天抽绿,夏天闪烁灼灼的光华,秋天变成满月时那种丰润的金黄色,然后,在某天骤风后,撒满一地纷纷的落叶。悄无声息的开始,再安详淡然地消逝,把美丽的容颜,定格于轮回的永恒时间。千百年来,也许只有银杏树,才耐得住这份寂寞,用一种近乎遥远的目光,看尽流云漫卷,似水流年。所以,当之无愧,它成为时间的守望者。
每当我在银杏树下驻足,然后仰望,一枚枚扇形的叶就会微微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么轻,那么柔。在这棵无法界定年岁的树种面前,总能让人想到过去,或者想到将来,只是当下,会在这驻足中,不自觉地迷失。静止的思维里,于是只能剩下这棵树,这棵依然会站很久很久的树了。
蝶翼翩然花魂散,绯翠皆色色皆空。其实,这世间存在的万物之形,都不过只是个幻影。从这个角度看来,我面前这棵孱弱的银杏树,应该和高中时那健康的银杏树一样,都拥有一朵完整的灵魂。又或者,它是怕我寂寞,专程到这里等我,等待被我惊喜的发现,等待我那句:“咦,这里有棵银杏树,我们高中以前也有这种树啊。”然后,再亲切地对它微笑吧。
秋天来了,来得猝不及防。风开始变得很大很凉,而我现在,已不再担心那棵瘦小的银杏树了。一种守望的姿态,一朵完整的灵魂,足以使它,在时间的呼啸中从容停步。
我爱这种有所坚持的美感,我爱这份安然执著的守望。我爱,我爱银杏树--爱每一棵,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银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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