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届深秋,仍不见苦霜,草木凋零泛黄,依旧顽强地生长,北风劲吹,把树叶散落得很远很远,止步在嫩绿的麦田里。天色渐暗,远处的景物慢慢地模糊,十月初一天很短,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眼前就是一片朦胧了。渐渐地天上有了星星,一颗,两颗。。。不久便是满天星斗了。
我的天文知识贫乏,只认出不动的北极星,给人希望的北斗星,w星座,它们都在北边,看不见的。牛郎星,织女星在银河的两岸,要是在九月,识别出是没问题的,现在也分辨不出来。七女星团呢?也看清楚,只见满天的星斗呀,在一明一暗地闪烁,多像慈祥深邃的目光,对,就是我已失亲人的目光。
六岁时,常在外婆家住。那时正值文革,家里很穷,白面馒头也只在过年那一天可以吃到。每次去,外婆总是特意给我做几个白面馒头,招待我这个小“贵宾”,而已过古稀之年的他们却不舍得吃一口。白天,我和表哥是满世界的跑,以致连吃饭都给忘了,外婆就拄着拐杖,找呀,唤呀,生怕饿坏了我。
晚上还有一件更开心的事,外公答应带我去看瓜。外公是生产队的瓜匠,社员们都夸他种的西瓜又大又甜。西瓜已经熟了,我求他几次要去晚上看瓜,他就是不允。去看瓜就是想吃瓜,那天晚上我也真的吃到了外公亲手种的大西瓜。吃过西瓜,半夜就尿多,正瞌睡呢也要起床。朦胧中,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南天,天色昏黄,可以看到很远。我又躺到棚子里,看四周一片沉寂,天上的星星不多,虫子在低声鸣叫,外公做在我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安祥地说,快睡吧,乖。岁月荏苒,时光似水,四十年多年过去,那熟悉的音容早已看不到了,那轻声的呼唤也早已听不到了。
树大分岔,孩子大了分家。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祖母就与我们分了家。我的新家在老家的南面,相距有150米,中间还隔了一条大路。可我当时不认那个新家,吃住都不在那里,依旧和祖母在一起,但也偶尔去新家玩一下。一天,我正玩的兴浓,连下大雨也没看到,一声惊雷,才知道下雨了。我急忙就往外跑,什么雨具也没戴。我的这个举动,惊呆了在一旁的五姑,她见我往外跑,也急忙追了出去,顾不上带雨具,顺手拿一个簸箕顶在头上,在滂沱的大雨中追赶我。终于追上了,我们也到了家。“你这孩子傻呀,下这么大雨怎么往外跑?”她大声地质问我。“下雨啦,我要回家”我还很有理呢。全家人也没在怪我,都捧腹大笑起来,“那不是你家呀”。
夏天的晚上我就睡在祖母、五姑旁边的枣树下,听她们讲村里每天发生的故事。透过稠密的枣叶,依稀可见到天上的星星,慢慢地就进入梦乡,睡到第二天,清脆的黄鹂把我唤醒。
我已失去的亲人,犹如白天的太阳,由日出到日落,走完了你们光彩的人生。你们没有落下去,你们就在天上,就是天上的星星,在那美丽的天国,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你们无私的关爱,你们贴心的呵护抚育我成长,激励着我的人生。星光呀,这灿烂的星光,你深远而美丽,指引着我人生的航程,我会牢记你们的爱,并把爱传递下去,我会永远的怀念你们,不止在每年的清明节,农历七月十五,十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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