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七月的故事已经成为记忆,而我依然漫步于时光的浅梦。或许,我记错了,那是六月回家时的机票,甚至是更久远故乡的记忆。我总是恍惚,,走在汉中的大街,脚步如在云里,抬起手,认真想一想,我如流逝的七月,又要背上重重的行囊,是的,我该远行了,去寻找,寻找玛吉阿米楼上撰写的文字,寻找纳木错清澈的湖水,或者是罗布林卡夏宫中的清凉。
走进罗布林卡,门是开着的,空空荡荡的院落里爬满了各色的牵牛花,眯着眼,旁若无人地吹着自己的小喇叭,那些粉色的紫色的黑色的蓝色的声调便立刻在耳边弥漫飞旋,细细瘦瘦,像一场湿漉漉的花雨,淋湿了周遭的空气和记忆它们纤巧细弱的身子,实在不会发出更嘹亮的声音,但是我喜欢,那浅浅的微笑,还有游丝般的回忆。
纷繁的过往像一滴泪,积聚在光阴隐隐透着忧郁的眼里,缓缓地落下来,它落在我的掌心里滴嗒,没有碎,我看见里面泛黄的光线,暗而旧的画面,有一些消失了的声音徐徐流转,琥珀色的夕阳,夕阳下金碧辉煌的宫殿,以及形色匆匆的脚步……
背着行囊的我,在每一个清晨的露珠间和夕阳温暖的微笑里穿梭。那个时候,我需要放慢脚步,希望可以踏上仓央嘉错曾经留下的脚印。在时光的镜头里,仿佛一袭佛衣,一个消瘦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中他正微笑着注视着前来祈福的子民,那深邃的目光,却是那样的忧郁,也许他的目光闪耀的不是佛光,更多的是爱和深情。
那摇着经筒的老人,像是光阴遗落在人间的雕塑,沉默、安详。端坐于拉萨河边的柳树下,黝黑红润的脸颊,黑色的藏袍,似乎他希望在那里默默地念上一生念不完的经,只有那一缕在风中偶尔飘动的胡须和微微颤动的嘴唇,让别人注意到他是有着呼吸和灵魂的生命。他的身后,一大片人工种植的树林和各种鲜艳的花朵,一切静默,耳畔只有转经筒发出吱吱的响声,那摇动的是岁月,是生活的记忆。
大昭寺的广场依然是人山人海,那冉冉升起的缕缕烟云,全身匍匐在地面虔诚叩拜的信徒,我无法的描绘那些鲜活的神态,但眼前却是心灵震撼的画面,也许这只是游子一场幽寂而冗长的梦境。
布达拉宫,神圣而庄严的宫殿,白色的墙壁,红色的砖瓦和金色的屋顶,每一视角都有着神秘的色彩。高高耸立的云梯,每迈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大概是离天堂越来越近了,也许是感召到了佛法的力量,胸闷和无力,竟变成更多的动力。
那个叫做卓玛的女孩子站在夕阳里,招手。她戴着厚重的装饰,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她那淡淡的水粉让脸上微微的高原红,更加的妩媚和艳丽。我总是记不起,她什么时候走近过我的生命中,或许是在梦境里。在我梦境中,经常会听到亚东那首叫《卓玛》的歌曲,就像老电影中的经典画面一样,自然的浮现,一个倩丽的身影,一再的出现,却永远无法触摸她那有着高原红的脸颊。
是的,一切都是梦境,已经过去或者终将过去的,我们都无法挽留。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我看见八月的时光已入掌心。缓缓飘移的时光,没有声响,没有水纹,一如生命中那些哗哗席卷却终是退却的潮水,安静得像从来不曾来过。
我的手中攥着的机票,却如此的真实,眼前,一直很安静,只有我远行的行囊和留在家乡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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