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香云纱三个字,就被它青烟香缦似的名字所触动。
香云纱,顾名思义,从云端缥缈而落的香纱,带着微弱的烟火气息,妙曼而幽柔,是从云烟氤氲的仙水里沾湿初染,遗落在人间的烟影。
也像是清幽的女子,低眉若嫣,轻盈妙曼。尽管看不清她垂眉之际,从烟眸里翩然晕落的风月,但那种清怨幽若的样子,足以使人生出几许怜惜之情。
我的香纱粉团,我的游丝软线,我的花鬓流苏,以及锦上花,天青蓝。从这些泛着檀香的字眼里,可以看见前世的机缘,只需一眼,就满是喜欢。
曾经看过一部影视连续剧《长恨歌》,是张可颐主演的,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想起来还是一腔感叹。
那是一个绝色女子,从年少时期的惊艳媚影,到冷落秋霜百花残的香魂散尽。
影片演到主人公没落时期,渐渐惊现出来的那种撩人灵魄的风情,入心三尺后,免不得唏嘘长叹。
一个风华绝代后,茕茕孑影的女人,每天从颓废的巷子里来来回回的穿过,一款款精致素雅的丝质旗袍,梳着优雅娴静的螺旋盘发。离眸的眼神里,沾着一种浸在水韵里的风情,幽幽而落,缓缓而归,极像是从一帘幽梦的轩珠里走来,就连菜篮子里的水葱都是青青凉凉的。
面对巷子里小市民们指指点点的说着她曾经辉煌的过去,以及女人们的嫉妒羡厌的眼神,她淡然的走着四季。走过苔墙上微暖的浅阳,走过飘着红红绿绿的弄堂里晾晒的衣裙;有哨鸽远去的屋顶,斑驳的老墙上低开的窗棂里探出的一枝茉莉青,以及独自站在露台上看到的各家院子里上演的碎戏。那种淡然幽远的眼神,和屋里精致小巧的,充满怀旧色彩的小物件,以及床上那些锦帛华丽的香纱粉帘,还有小上海风情的留声机里咿咿呀呀呀飘出的唱曲儿,都在诉说着她繁华时期的绝色光艳。
当一缕白发被藏在冰凉的簪子后面,我看见的是生生的疼,夺眶的泪水迎眸而滚。
每每那些镜头烟影般重复的晃过,展现在眼前尽是她芳华绝代的影子,从白衣纱裙的少年,到时常翻开脱漆的箱子里装着的各色衣服。以及经常站在镜子前,一一试穿她多年以前的那些旗袍,眸子里有从欢心的喜悦,到落寞的惆怅。
此间,始终有一人为她倾尽一生,但却入不了她的心。
岁月刀锋剑,铜镜怜昔人,一种夺目的瑰丽,浅睡在香云纱里,散发着微黄的颜色,有岁月轻嗅着不腐的气息。
直到多年后,依然是撩人心魄的绝美,冷到蚀骨。
时至盛夏,天气如日染桃花般烈烈而来,灼灼欲燃。难得有一份闲心,梳理出一缕浅淡的光影,映照初心的凝冷。
等着有一天,在一个骤雨初歇,斜燕轻翦的幽水处,披一件香云纱的薄衣,湄微雨而觅。你也定在风烟盈盈的对岸,清涧玉笛,和着水韵幽幽而落的言一句:水雾下来了,该回去了。
此时,定有荷风送香,玉足绿水蔷,无人处,偷香酿。说来话长,无言恻恻醺风漾,玉枕衾纱处,凉月惜绾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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