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梧桐好个秋的散文
和老公结婚,是在他们家新修的一处院落。年迈的姥爷在院子的东墙边上栽下一颗梧桐树。这棵梧桐像课堂上老师讲课用的教鞭,那么长,也那么粗。尖儿上顶着着两片孤单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梧桐树生长的速度极快,又加上我们常年不在老家生活,没几年的功夫,居然长成了参天大树。春天鲜嫩的叶子长满枝桠,粉色的喇叭花开满枝头。夏天,不大的院落里被它搭起了遮阳篷,金色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过来,在地上投下晶亮的斑点。
秋雨阵阵,雨打梧桐,落叶一夜之间,铺满院落。每天早上,清扫院落成了公婆主要的任务,他们把满院的落叶用扫帚扫到一块儿。深秋,树上还会有几片顽强的树叶随着肆孽的狂风在树尖摇曳。而这时,院子里的一角,落叶已堆成了小山。等到寒冬,公婆就会用它烧炕取暖。
又一个晚春时节,院子里又从铺着地砖的缝隙里长出了好多棵细小的梧桐树嫩苗,公公把长在适宜地方的树苗留下了三棵,还把周围的地砖起下来做了方正的树池,而把长了十几年的大树砍了下来,把树干解成厚厚的木板,堆放在了厢房。说是等百年以后好做棺材。我劝他:“身体这么好,留它干嘛?再说苦了一辈子,就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会买一个上好的松木,做一个像样的棺材,为你老送终的。”公公说:“你们这份儿孝心我懂,但梧桐木挺好的,花纹也好看,再说死了,用多好的东西也没用,浪费那些钱真不值得”后来由于公婆身体康健,再也没提过这事儿。
在不知不觉中院子里的小幼苗也长成了直径有三十公分的大树,这次因为是三棵,院子里就更是见不到充足的阳光了。春天的早晨,公婆依然打扫落下的花朵,秋天照常扫着满院的落叶。我喜欢梧桐树,老觉得梧桐是吉祥之物,不是说梧桐树能招来金凤凰吗。孩子们长大了,女儿们嫁了人,两个姑爷都招人喜欢。如今只剩下儿子的婚事还没解决,所以我一直盼着梧桐树给我招来一个儿媳呢。
公婆年过八旬,身体再没有前几年那么健硕、硬朗了。夏天,公婆吃完饭,就会来到院子里,公公在摇椅上打盹儿,话语越来越少,也不知道他内心世界里在想什么。我想更多的.是在想他走过的岁岁月月吧。婆婆则忙活着手里加工活儿,把挣得的零碎的钱让我们买馒头,买菜用。老公会每天给他们打一个电话,他们的孙子孙女每个星期也会询问她们的情况,问他们的身体状况。他们总是回答,挺好的,不用惦记。我们这几年会每个月回家一趟,把家里收拾整理一番。我们回去的几天,成了全家人聚会的日子,小院里热闹起来,两个外孙的笑声和哭声,我们兄妹几人的玩笑声……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院子里的梧桐,见证了孩子们的成长,也见证了我们兄妹之间的团结,和姐妹们对我们的包容和帮助,更见证了公婆的从年轻到年老的变化。
梧桐树下,落叶飘飞,只是没有秋的寂寞和苍凉,有的只是家的温暖,和秋天满满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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