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搓局麻将散文
古人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如今我觉得应该再加一件,凑成个好预头。今人开门八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麻。麻是什么?麻就是麻将,别说你不知道,那我是真的看不起你了,就像人家看不起我不懂打麻将一样的看不起你。打麻将是什么?打麻将是一种高级的娱乐活动,是一项时尚的社交运动,是一款增进友谊的润滑剂,是一种最有效的消闲方式。它比喝下午茶更受师奶们的追棒,比赶酒局更得男人们的青睐。一说起麻将来,真是——怎一个普遍了得!
绿荫里,屋檐下常常是随时可见一堆堆人围在一起打麻将,这个是早已习惯了,但过节上贡品拜祖宗听到弟弟和奶奶同时开口让祖先保佑自摸清一色,我就觉得他们有点过份,老祖宗应该不知道麻将是个什么玩意,这不是难为人家吗。弟弟答我,他们在下面比我们在上面还热闹着,那些近几年才下去的手痒不搓两局准受不了。也有这可能,谁说得准呢?还记得那次,派出所来捉赌,年青的都跳窗爬墙走了,剩三老太。那新来的民警是初生之犊,执法严正,要把她们带走。老太们柱着拐杖蹒跚而行,出到门口一个问那小伙,公安哥仔,你捉我我不怪你,但你得搀我一把,一不小心摔着了只怕我这埋葬费还得你垫,我过意不去。后生民警不知是担心出埋葬费还是被传统的尊老爱幼美德点醒了怕她们去到派出所三缺一,最终没有捉她们。如今那三老太去了两个,地下不热闹才怪。
打麻将不论男女老少,也不受区域限制。城里人有空打打来消磨时间,乡下人一样懂得怎么潇洒过日子。村头的小店里一天到晚地响着哗啦哗啦的麻将声,日出与日落对它毫无影响。傍晚村妇们一边忙着家务一边把声音提高八拍喊儿子,“金生——,去店子叫那死鬼回来吃饭啦——”然后炊烟升起了又飘散在夜幕中了,依旧不见死鬼的人影。夜深人静,村妇与儿女已睡了,四野万籁俱静,只听得一阵阵洗牌声格外响亮。不过听说现在的洗牌声不怎么响了,因为出了全自动麻将台。台上的打完一局,桌下会自动送上早已砌好的长城了。想想咱国人真是天才,古人砌长城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流了多少血汗泪水,今天,我们的长城就砌在弹指一挥间。如此奥妙的东西也能研制出来,那什么飞天梦,奥运梦,简直小菜一碟。至于那个让我们一直心酸的诺贝尔奖,我想我们应该这样申请,来个诺贝尔麻将奖,我敢保证明年我们祖国就出个诺奖得主。我不是开玩笑,人家拉斯维加斯不是有赌神大赛吗,我们麻将拿诺贝尔奖怎么就不可以,如果没通过,那肯定是美国人从中作梗,他们事事与我们作对是个中国人都知道。但有件事挺让我纳闷,美国人应该干涉不了我们的农民种地。可是我外公以前是用牛犁地用手插秧用肩挑禾捆,今天我的表哥依然是用牛犁地用手插秧用肩挑禾捆。我问表哥,不是有翻田机收割机拖拉机吗,怎都用人工?他说这些机器一效率不高二动不动就坏三乡间的小泥路容不下它们的脚步。我无言以对,中国的农民身上也没有多少油水可抽,人家不在此下功夫也在情在理。
好像扯远了,回到麻将台上来。
年初二回娘家,那个热闹是没得说,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玩什么?照例是麻将。我不会,但我是家里大姐,从小勤快,看弟妹们一个个想上桌却被宝宝缠着就心软了,说帮她们带宝宝。数数一共有4个萝卜头,一个三岁,两个一岁半,一个6个月。我推休闲床靠墙,和7岁的女儿像圈养小猪那样把他们拦在上面。他们的母亲很快进入角色,孩子们却不受管制。最小的还听话,拿着个积木塞到嘴里吸吮着,有滋有味,吮出点味儿来还抬头对我笑。一岁半的两个正学走路,有点麻烦,他们扶墙而行,暂时倒也平安无事。就那三岁的小子难弄,吵着要下地,我知道他的鬼计,想给水枪装水射人。他斗不过我,只得坐着听表姐讲故事。说到葫芦小金刚大斗蛇妖,触着了他的活动神经,一咕噜爬起,马步横拳,劈腿出掌,一脚踢倒两个表弟,压在正吸吮得欢的表妹身上。局势就乱了!三把脆亮的童音瞬间哭响,蛮小子溜下床就跑,四个母亲闻声冲过来,惹事的小子被母亲一掌扇在屁股上,哭了。然后哄人,喂奶,把尿,折腾了十分钟,母亲们把麻将台拉过来继续战局。台子拉过来了就有人搅局,要玩麻将牌,要爬上台面,要母亲抱。我很是佩服妹妹们的定力,吵闹声中她们淡定从容,“碰”“吃”“糊了”“自摸”……再哗啦哗啦的洗牌。时间很快过去了,散局时小妹赢了五百多,晚餐就有人作东,她们把一块本应属奶奶的鸡胸脯肉夹到我碗里说,今天大姐最有功,赏的。可惜那东西我一吃就塞牙缝,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写到这里,看官们一定以为我超凡脱俗,不染纤尘,不沾麻将。其实不是的,我也打过麻将,只因人有点笨,不想拿出来招笑话。你们保证不笑我,我也无妨说说。
同学聚会,正是暑假,我和两个做老师的女同学多年不见,准备好好玩它几天。中午有男同学请客,酒足饭饱,聊兴正浓,有人就提议搓两局。那感情好。我分了个沏茶端水的活,坐一旁观看。大家这几年都混得不错,从他们洗牌的熟练和掏钱时的洒脱可以看出。我那好姐妹的小手,真个轻盈灵巧,洗牌似舞太极,把牌从胸前向外一推,双手交替划几圈优美的弧线,牌就均了。再翘起兰花指翻牌,叠牌,砌牌,一气呵成。那甩骰子的功夫更是引人入胜,捉住骰子的一个角,如打响指般甩向半空,骰子旋转着身子稳稳落到台中央,在绿绒布上陀螺飞转,似一个精灵在跳着美妙的芭蕾,久久不歇。这个我看得清楚,我看不清楚的是他们的出手,一个牌打出我还找不着放哪个角,就有人喊着“碰”拿走了。所以当好姐妹说要我帮她打两局旺旺运气时,心挺慌的,哎,这不是摆我上台吗。洗牌还是会的,胡乱推两下子就蒙过去了,砌牌时手心开始出汗,越想快点手越乱。大家不知道,旁边坐着一个我小时候喜欢过的.男生呀,此刻我多想在他面前有所表现,也想把动作整得妙曼优雅。他们弄好了,四双眼睛望着我的半截只有一楼没二楼的长城,等着我把一排条叠在另一排条身上。我屏住呼吸,运来内气,握紧牌条的两端向中间用力,学着他们的样来个集体空运。祖宗没有保佑我!用力过猛,两端的牌把中间的牌挤出列了,天女散花撒落一台。“哄”的爆笑声中,我只得厚着脸皮一块一块地叠。通过这次试验,我坚信自己和麻将命中相克,决心以后不再沾它。老老实实的打上两局,竟也给老同学弄来个自摸,这鬼东西,只怕是引诱我上钩的小把戏。
我不打麻将但阻止不了别人打,比如我老公,生意场上的事很多不是在酒桌上签字的就是在牌桌上谈成的,当有客户远道而来,我们得尽地主之谊,开个KTV,喝够了唱够了玩够了就开台,开台他就得去陪。比如我那同学说,以前常去家访,家长却忙着打麻将没空招呼她,现在,她都不好意思去了。至于去旅游时在风景区摆上一桌,上网在网上继续开战,这都是太正常的事儿了。麻将如一个魅力四射的女郎,在四处引诱着那些寂寞空虚的人们,让他们整天整天的搓麻并快乐着。
只是有时我想不明白,麻将它算老几呀?怎好像越来越成了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了呢?有些人好像一天不搓它两局就茶饭不香了。但当看到越来越多的小三比明媒正娶的太太还嚣张,我就有点开窍了,人家如今就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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