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灯散文
冬是清寒的。站在有风的地方,悄然回首,看见来时的路。一路有花的娇艳,有草的青葱,有树的挺拔,有鸟的鸣叫。抬起头,天空蓝的清澈。风起时,有笑颜。雪花飘落日,有缤纷。
——题记
夜,刺骨的寒冷,又见白雪纷纷。突然一机灵从睡梦中惊醒,迅速爬到窗前看见雪花在路灯下狂飞乱舞,在遥望远处南山有种说不清的牵挂,老妈在这个季节是否可好?阴间是否也有取暖设备,是否有长明灯为她引路……
写到这我的眼前会浮现出我们医院太平间那些逝者家属每次把逝者放入冰柜,都会点亮一盏长明灯,那盏长明灯是用松香点燃的,也许是希望死者在去阴间的路途不害怕,还是别的原因。反正每次夜晚我值班,只要有逝者,我都会隐隐约约看见太平间一直有种灯光,总那么一明一闪的,就如有人走在荒野中迷了路突然前面有了光亮,让你为之一震有种温暖一样。
想着长明灯,我突然想起最近医院太平间发生的故事……
一、太平间里的幽灵
每个季节都有残缺,就如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一样。
北风刺骨的刮着,值班室也显得有些冷清。门突然被撞开了,小刘惊慌的跑了进来,她眼睛睁得好大,全身上下颤抖着,她的手指着窗外太平间方向对我哆嗦的说:“叶子,太平间闹鬼了!”
我听了她的话,吓得我是急忙锁上房门,透着窗户向太平间方向望去。外面雪下得很大,厚厚的一层,把深陷在医院后面的太平间深深地埋在里面,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我回过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对小刘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小刘躲在我身后不停的说:“我还骗你不成,我刚才去后院水房接开水,我就看见窗口有个白影一闪,就不见了,我挺好奇的跟着走出水房,我竟然看见一个全身是白,像人不像人的东西,飘乎乎就飘到太平间里面了。我偷偷扒着门缝往里一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小刘对我说到这里,我顿时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没等我说话,小刘就说:“我看见黑乎乎的太平间里一个蓝光一闪,吓得我就往回跑,这不水壶都扔了。”
听了小刘的话,我紧靠在墙壁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刘也紧紧靠在我身边又说:“你还不知道吧,昨白天就有一个被车压死的年轻人,被送进太平间还没发送呢。据说那个小伙刚二十多岁,那家属哭的死去活来的,莫不是那个小伙真的变成了鬼?”
小刘在那没完没了的唠叨着,我突然有种很想看看这个鬼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冲动。我把小刘从我身后拽了出来说:“走,咱俩叫上看太平间的丁大爷一起去看看怎么样?万一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没死,也许咱还能救他一把。”
小刘慌忙的摆着手不停地对我说:“要看还是你自己去吧,反正我是不想去。”
我使劲拽着小刘说:“走吧,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说完,硬拽着她的手就朝着太平间方向走去。
外面的雪铺天盖地的下着,我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来到看太平间的丁大爷房间门口,竟然发现丁大爷的房间上着锁。小刘说:“这大冷的天,雪又下这么大,老丁头肯定跑回家睡觉去了。”
小刘边说着边准备往回走。我使劲拉着她手说:“喂,既然都走到这了,咱就去太平间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肯定是故意在骗我,不想让我夜间睡好觉呗。”
小刘一听我说这话,立马转过头说:“切,我会骗你不成,去就去谁怕谁呀。”
我俩紧紧拉着手走在去太平间的路上,奇怪的是去太平间的路上竟然有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这傍晚下这么大的雪,谁会大半夜的去太平间呢?我迟疑着突然有些害怕,我心里打着退堂鼓,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小刘看我这样她却狠劲的推着我说:“谁不敢去谁是小狗,我小刘什么时候撒过谎。”
也是啊,既然都到了,看看就看看呗。我给自己打着气和小刘来到太平间门口。
小刘小声对我说:“看见了吗,叶子,鬼火!”
是啊,透过太平间的窗户,我果然看见一闪一闪的蓝火苗。我俩使劲的屏住呼吸,轻轻地扒在门缝往里看着,我突然看见一个白乎乎的似人非人的东西,正蹲在太平间的死尸冰柜前,手里晃动着一个忽明忽暗的蓝红火苗。那火苗在太平间的阴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还貌似听见有个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说着:“孩子,我来陪你给你照个亮,你千万别害怕呀。”
我和小刘吓得“妈呀!”一声撒腿就跑,只听后面有追赶我们的声音还貌似听见他喊着:“别跑呀,我给你俩照个亮!”
二、太平间的丁大爷
惊魂未定的跑回值班室,急急忙忙锁上了房门。我和小刘对望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脚步由远到近的传来,“完了,追来了!”
小刘说着一个高跳到我背后,我随手拿起手术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俩屏住呼吸发着抖谁都不敢说话。只听外面传来看太平房丁大爷的声音,他连声的叫着:“闺女,何医生,别怕是我呀。”
紧张的打开房门,只见打更的丁大爷满身都是白白的一片,他不时地抖动着身上的雪花,还不停的跺着自己脚上的雪。他进屋连声说着:“你俩瞎跑什么呀,我紧着叫你俩你俩还紧着跑,是不是吓坏了?”
我愣愣的看着丁大爷不解的问道:“丁大爷,你半夜不好好睡觉去太平间干什么去了?你看你这闹得小刘我俩还以为遇到幽灵了呢?”
丁大爷看了看我和小刘给我们讲起了一个很心碎的故事。
丁大爷的家就在前面一个闹区住,丁大爷为照顾守寡一辈子的老妈,到了四十好几了老妈去世了,他才说了一个邻村的媳妇。过了几年后,四十六岁的.丁大爷有了儿子。儿子从小就很聪明,不费事的就考上了重点高中,儿子在即将高考前一个礼拜,每天晚上都会骑自行车去学校补习功课,每次夜晚丁大爷和丁大妈都会去接儿子放学,那天赶巧的是丁大妈跑肚拉稀,去医院输液了,丁大爷放心不下老伴,儿子就叮嘱丁大爷不要去接他了,自己和同学骑车回来。没想到的是学校前有一块施工地,那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路灯又坏了,黑灯瞎火的。丁大爷十八岁的儿子骑车路过那,不小心连人带车栽进了施工的深坑里,自行车的车把深深的扎进了他儿子的太阳穴,拉到医院一刻就只剩下一口气,他望着丁大爷和丁大妈艰难地说:“爸妈,那里实在是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说完就咽了气。”
丁大妈和丁大爷老来得子,哪受得了这个,丁大妈由此变得神经不太正常。丁大爷找到施工单位,施工单位也答应协商给予一定的赔偿,但在没处理前,丁大爷就把儿子寄存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冰柜里。每天丁大妈都会大半夜来到医院太平间为即将烧灭的松油续上亮,因为她记得儿子的话,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在去阴间的路上没有灯光照亮。有一个晚上,丁大爷发现睡在身边的老伴又不在了,还以为她又去了太平房,丁大爷一路寻着来到太平间,却发现那盏松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着,而自己的老伴却不见了踪影。丁大爷急了,一路喊着找着,雪地里留下了丁大爷的深深脚印,他走遍了附近大小医院太平间也没找到他的老伴。丁大爷回到家里反复的回想着老伴近来的反常,他知道他的老伴可能是在来医院太平间的路上迷了路,因为他知道他的老伴不会就此抛下儿子,自己独自离开。于是丁大爷辞了自己消防队的工作,来到了医院当了一名看太平间打更的,他相信自己的老伴一定还会回来,还会给自己的儿子点上那盏照路的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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