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忘记的痛 怀念奶奶散文
在我童年时代,总有一种爱让人难以遗忘,既不是如高山般的父爱,也不是细腻如涓涓细流的母爱,而是奶奶对我的爱。尽管这事已隔数年,但当思绪如柳絮一样自由地飘荡的时候,那份崇高而又虔诚的心又再一次将我推向记忆的潮流中。惟哀伤与愧怍不断地袭卷着我,直面拷问着我为人儿孙的灵魂。
青青的草,默默地滋生着。在我的世界里,不知过了多少这样的春天,草长莺飞,雾锁楼台,一片祥和的景象使人们沉醉于中。然而这个季节却极不寻常,它是我奶奶见过的最后一个春天,而那时我并不在她身旁,当我背着小书包穿过一层层人群的时候,我是听着噩耗才急着往家里赶的,一路上,我一直在对自己说:“不,奶奶没走,她只不过是比平常休息的时间要久一些,说不定,当我到家的时候,她又醒过来了。”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在后来竟一点也不管用。
以前,每当我回家的时候,奶奶总会站在院子里梧桐树下等着我回来。而今当我忙不跌里回到家后,给我的却是一阵阵“耳鸣”的感觉,似乎里面什么声音都有。我失声大哭,只能是洒着泪花为她送别。当我再次一个人走到外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竟冷却了下来,与外界如此的不协调,竟感觉不到自己怎样地存在。于我而言,有点显得嘈杂,独自一人在充满着哀乐的村庄里逗留,映入眼底的景色顿时都暗淡无光了。
垂柳耷拉着脑袋不忍地转向一边,河水也默默地流动着,就像是目睹着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寂静的夜悄悄地离开了人世一样,什么话也没有说,强忍着那即将泼落的泪花,任它簌簌地下落。满院盛开的桃花也没有绽放芳香,只是凭着风儿在旁边鼓动着,无心留意自己的美丽而又光鲜的外表,鸟儿也不鸣叫了,似乎它们都在祭奠一位慈祥老人的离去,一如既往的悲伤一直在持续着,就像整个天地间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珠,里面全是充满不舍与悲伤的泪珠,轻轻一碰就破了。
奶奶永远地离去了,带着点点遗憾就走了,“抛弃”了她最疼爱的人——我,她带着银白色的青丝,带着她生平最喜欢穿的紫色长袖大褂子,带着她正在等待着那未开花的梧桐树的牵挂……
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美丽而又温婉的女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时,追求者甚众,在奶奶那个年代,讲究门当户对,奶奶出自书香门弟,当然要找一个好的人家。可是,媒婆指的那个户人家,富裕的近乎于奢侈,这对当时来说,是多么炙手可热,可奶奶却一点也看不上,而家人们都一致认为这是不错的选择,奶奶很难跨过这一步。全家人每天都这样催着,劝着,奶奶最后也无奈,于是就干脆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奶奶一直待在自己的闺房里,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样的日子差不多维持了三、四天,自己在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静静地绣着,不说一句话,不坑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大家都知道她是在执拗,那些劝导着她的人,也抹着眼泪地出去了。家里人这才决定没有把她嫁给她不愿意的那个人家,其实奶奶早就有心上人了,只是那个人家里并不是很殷实,奶奶看重的只是温文尔雅,谦厚恭良,这在当时也算是难能可贵,后来奶奶便邂逅了憨厚的爷爷。
有时奶奶也跟我讲起父亲的故事,父亲是奶奶的心头肉啊,奶奶一向宠着父亲。其中的原因,就是下面故事的缘由,说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那是一个看似风雨大作的傍晚,父亲外出还没回来,奶奶因为彩线少了,自己去店里去买,然后嘱咐父亲去。
刚出门时,天的颜色就有点变了,奶奶没有十分在意,这也是精明奶奶的“失策”,但那场雨还是不如愿地下了,大约父亲走到一半的路程,奶奶这样估计着,雨就大了起来,父亲也加快了步伐可是离家还有几百米的路程,父亲飞快地在路上跑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在父亲头上旋转着,怀揣着彩线的父亲不顾一切地跑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即将而来的是什么,父亲十分明白。
一个男孩在大街上奔跑着,似乎在躲避着什么。父亲拿着大把的彩线实在是有点累,他跑得越来越慢了,又不敢轻易放下,所以只得是勉强维持着跑,可距离还是存在着,渐渐地力气耗尽了,再加上那时候从小父亲身体羸弱,他再也跑不动了,在这情形下,在下雨之前赶到家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在他边跑边想的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想出什么办法,竟一筹莫展起来,而这时,突然他眼前一亮,在他面前的是一扇用泥草堆彻的小茅屋,那屋子里的主人早就不在了。
整个屋身都倾斜了,外面是用泥土和草温和而成的砖,上面已是千疮百孔了,其中有的已经完成变样了,从方形的变成半椭圆形的,而在屋子的周围就有一些安静地躺在那里的“砖”。他站在小屋的屋檐下,默默地等着雨。风越来越大,雨反而有点小了,刮动着树木胡乱地飞舞着,本以为是风平浪静了,也说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是却不然。刹那时,雨如注地下着,一股一股地,整个街道上的水面一下子就呈现出来了,而在屋子的周围,虽然比路面略高些,可是一些阻碍的砖却在“营造”了一个小水池,年少的他唯恐脚下湿透,不由得又往屋子靠了靠,他还在屋檐下站着,弄不清这风雨的倾向。在远方处,一个雷声响彻云霄了,就像是发生了轻微的“爆炸”,雨毫不示弱,一股脑地下着,难道它还没看到此时正有一个人还在外面躲雨吗?
时光似乎是缓缓地流淌,可是奶奶在家实在是坐不住,雨声惊醒了她,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她为什么不叮嘱他拿上一把雨伞,可是这事也有几分蹊跷,要是换作往日,父亲应该在雨来临之前到家的。因为来去的时间,奶奶早就估计好了,可能是父亲在去的途中耽搁了吧。奶奶在家左盼右盼,还未见回来,便心急如焚地出去了,她撑着一把雨伞,去找父亲了。坎坷的路途上,跌跌撞撞,背身都沾满了点点泥巴,一路走去。雷声没有了,可雨还是在迅猛地下着,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奶奶的心早就跳的厉害,她可不知,那个娃子还在那里啊,并不炎热的天,奶奶的背后全是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怎么还不见他啊?他速度再慢也应该走到这里了。而在父亲那边,在父亲的周围全是水,除了他脚下的几寸土地,他还是紧紧地抱着彩线,以免被雨水打湿,瘦小的他突然变得坚不可摧了,那样一种气势,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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