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那些年,感动那些事散文
不同年代,不同经历,不同感受。从孩童到青年,一路走来,一路回忆,永不忘记。
——题记
一、过年——七十年代末期
爷爷托人带口信,要父母带我们三兄弟去凤阳公社过年。
兄弟三人可乐坏了,一宿兴奋得没怎么睡。到了第二天都懒在床上不肯起。母亲说爷爷奶奶家有好吃的,我咽着口水,揉着惺松的眼,懒洋洋地起了床。磨磨蹭蹭吃过午饭,全家出发了。
那时从矿区到爷爷奶奶家没有通车,二十几里泥巴公路只能徒步行走。寒风凛冽,天下着雪,雪花被风吹着毫无目标在空中任意飞舞。哥哥穿着一件蓝布色的棉祆,我的是军绿色的,弟弟是灰色的。三件棉袄都是母亲手工缝制的,祆子里棉花不多,却穿着舒服暖和。雪花片飘在我的雷锋帽上,母亲拍了拍,问我累不累,我摇了摇头说:“我要向雷锋叔叔一样。”父亲背着还没有读书的弟弟,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父母亲轮流背着弟弟行走。路程还没有走到一半,我和哥哥就累得实在走不动路了。父亲一边鼓励着我们,一边给我们讲黄继光,董存瑞的英雄人物故事。说来也奇怪,不知不觉中临近傍晚时,已能依稀看见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父亲说快到凤阳了。我和哥哥此时蹲在地上再也不想站起来。“你们兄弟俩今天表现很勇敢坚强,提前给你们发压岁钱,每人十张。”父亲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小叠崭新的毛票。弟弟看见不乐意,闹着也要压岁钱。母亲说剩下的路自己走,就可以得到奖励。好家伙,弟弟哧溜从母亲背上滑了下来,弟兄三人手拉手大步昂首向前走着。
爷爷奶奶早就在公社的路口守候着我们。看见我们三兄弟赶紧跑过来,像护鸡崽一样,一个个紧紧地搂在怀里。奶奶说今天一大早,爷爷就在外面借了肉票,在集市上买了些猪肉,晚上吃年夜饭时犒劳三个小家伙。
回到家中,奶奶要我和哥哥用热水泡泡脚。脱下袜子一看,我俩的双脚又红又肿,还起了水泡。“苦了孩子啊!大冷天的,走了哪么远的路。”奶奶用手摸着我们的脚,心疼地说。不一会,姑姑从厨房端来三碗姜汤要我们喝,说是天气寒冷喝了可以预防感冒。
开始吃年夜饭了。一大家子人围着一张自制的用木板钉成的小方桌上,上面摆了一碗大家梦寐以求油淋淋的红烧肉,酱红的颜色满屋子飘着香,让我垂涎欲滴。爷爷奶奶一边给我们夹肉,一边叫我们多吃点,锅里还有。我们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把那碗烧肉吃了个底朝天,不停地打着嗝。
过了很多年,爷爷奶奶都离开了我们。母亲说那年我们三兄弟吃的是“专供,”日子苦大人们都紧着给我们吃,大人们一口未动。爷爷奶奶说,三个小孙子不容易,应该享受“特殊待遇。”
那年的冬天异常的冷,但在我心里温暖了一辈子。
二、晃悠的箩筐——八十年代初期
姨妈十七八岁就嫁了人。嫁了一个让她放心一辈子的男人。
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即便开始读书,一到放暑假就眼巴巴地在家等姨父从乡下来接我,用箩筐接我回乡,晃悠的箩筐荡起孩童时的悠然时光。
“姨父怎么还没来接我?”我和母亲念叨。“孩子,睡一晚就来了。”“真的吗?”我的顾虑是多余的。第二天,姨父果真来了,挑着一担箩筐来了。两个筐里分装着农产品,土豆,花生,地瓜什么的。我从屋内窜出搂住他的脖子努起嘴:“等你好几天了,才来。”“外甥狗,我家离你家好几十里地,没有汽车,我是走来的嘞!”姨父说着乐呵呵地摸了摸我的头。我心里当然知道姨父是走来的,可我喜欢坐在箩筐里的感觉。走心的感觉。母亲买了些面条,又到单位食堂买了些馒头肉包,还有单位发的劳保用品拿给姨父带到乡下去。我知趣地拿张小木凳放进箩筐里,大人们看见我的样子哈哈大笑。“明天才走,你就这么性急呀!”“妈妈,我做准备。”我做个鬼脸美美地睡觉去了。
天微亮,吃过早饭我们开始赶路了。姨父的一对大脚迈着均匀而有力的脚步,一双大手紧紧地攥着箩筐两边的棕绳,压弯的扁担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有节奏地上下起伏。我的两只小手扶着筐沿,路边的景物在我的眼帘内也上下起伏。有树、有山、有水、有人、有蓝天白云,还有飞翔的'鸟儿。一只蝴蝶轻落在筐沿上,它飞累了,也想偷一下懒。临近正午,太阳出来了。走了一半的路程,已到了村庄的山路。我嗅到沃泥的香。看到静幽的山岗,听见了溪水潺潺。闻到了姨父身上散发的汗味。他脱下衬衣罩在我头上遮阳,自己光着膀子。又从箩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食物给我吃。走一段路,换一下肩。豆大的汗珠从黝黑的肤色中渗出滚落,两边磨出茧子的肩膀已略显发红,呼唤着天边的晚霞,日落黄昏才到乡下。
姨妈家住在深山尽头的小村庄里。一家九口人的生活全压在姨父一个人身上。进山伐木烧碳,下河捕鱼,开荒种地……这些东西又用箩筐挑到县城集市上卖。换来的钱置办一些生活用品又用箩筐挑回来。他像变戏法一样,从筐里取出一件又一件东西。有糖果,皮筋,花布……孩子们欢喜雀跃,手舞足蹈高兴得像过年一样!
姨父的箩筐啊!晃晃悠悠几十年。一头装满责任担当,一头装满幸福安康!
三、我是一个兵——九十年代初期
“你们虽然是普通的民兵,也是国防力量的一支队伍。在祖国需要你们之时,你们将随时赴命,因为你是一个兵。”这是二十六年前,我参加民兵集训时的第一天,教官给我们学员讲的一段话。
参训人员都是分宜县城周边的厂矿企事业单位如乡镇青年。集训兵种有步兵、炮兵、通迅兵、侦察兵等。每天早上都要在操场上高唱军歌后才吃早餐。早餐有稀饭,什锦菜,馒头,算不上丰盛,在当时却是很享受的美食。集训没有几天,就爆出冷门。教官通知大家在操场集合,声音高亢:“集训的学员们,你们当中有些人,一桌十人,一顿早餐就吃了一百多个馒头,教员的馒头都了你们,我知道你们体能消耗大,如果这是战争年代,你们没有吃饱就不行军,不打仗了吗?”一席话,有些学员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都是农村里来的。接下来的日子里,学员们在训练场上十分刻苦。学瞄靶,一趴就是几个小时。学擒拿,手脚上摔破了皮。学爬杆,不知摔了多少次。大家都坚持“轻伤不下火线,”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
集训结束的头一天,食堂准备了丰富的饭菜。几百人的食堂里沸沸扬扬,大家相互敬着酒。教官大声激动地说:“近一个月的民兵集训,大家都取得了优异成绩,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祖国日益繁荣的国防力量,如果在座的哪天当了兵,相信你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始终铭记自己是一个兵,不折不扣参加过集训的民兵。”食堂里爆发出一阵阵掌声。
第二天,大家临行告别,相拥而泣。后来学员中许多人参了军,成为真正的兵。“送战友,踏征程……”我深深地怀念那段当“兵”的日子,那份“战友情。”
“日落西山彩云飞,战士打鞭把云归,把云归风展红旗云在飘,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满天飞……”军歌嘹亮,我是一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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