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花飘香时散文
小镇孤岛是很朴素的,没有什么深厚的文宗武脉,浑浊的黄河水曾经在此留下几道悠远的痕迹,沉淀下了丰韵的漫漫黄沙地。它又是坚韧的,扎根此地的人们围着小镇栽植下了广袤的槐林,如今到处一片葱茏。再加上濒临海滨,宜人湿润的气候,朴实的人们便守着这块厚地,流淌着辛勤的汗水,孕育着各种丰收的希望和喜悦。
一进五月,就少了春天色彩的浮浅,正是小镇开始绿意葱茏的时节,整个小镇渐已没在树荫里了。这时只要有空闲,没有呆在家里的,那树荫里、水畔边闲散的脚步是最享受的,不用刻意去吮吸周围的气息,润湿的味儿早已沁人心脾了。恰恰此时,一阵轻软的风悄然舞动起来,迎面拂过一股浓浓的香气,坦荡地钻进鼻翼,酥透了整个肺腑,你只有醉了。不用费时去考究,正是孤岛槐林槐花飘香的时刻,正是人们钟情的味儿。
孤岛的周围早年是一片不见边际的沙土窝,干燥的劲风常常搅闹起漫天的黄沙,苦了整个小镇。勤劳的人不甘艰苦,也许只有槐树知道人们的心思,植下的各种苗木中,只有一棵棵槐苗在汗水中孕育而后茁壮生长与繁衍,于是就有了这槐林,那数以万计、广袤无垠的槐林盎然染绿了这片荒凉。
槐林知春是悄无声息的,并不像柳树那样还没等寒气褪尽便张扬起来,它始终默默无闻地等待着时机。只要暖风一来,槐树墨青的`枝条上便随着速绿的草地勃发出耀眼的生机,一夜之间便是一树绒绿。若有一场春雨过后,槐林里的天空很快便没有了,树下成了荫凉的天地,软软的草垫儿厚实起了。这时,调皮的孩童安静下来,舒展地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开始学会静静享受自然了……
当然,最美还是槐花飘香的日子。槐树是文静的,花未开时,仍是绿色的,掩映在如同一团墨绿浓云的树冠里,如果不是花蕾若有所思地泛着点淡淡的鹅黄,你是很难发现的。槐树又是热烈的,立夏前几天的闷热过后,一夜之间,花就开了,奔放得让人眩目,雪白霎时满树。远远望去只有堆堆白雪,绿意随之也淡去了。
洁白的槐花如刚出浴一般晶莹剔透,一串串、一簇簇地压在枝头,雍容华贵般尽情地展示着她的妖娆和美丽。微风拂过,花香如清泉般流淌在林间。漫步槐林,如同仙境一般,那清新淡雅的香味如影随行,人们总是情不自禁地张开怀抱,尽情相拥。
槐花飘香时,人们的欢乐更是流连于槐林之中,一起相约去摘槐花。当天刚微明,人们提上篮子不几步便走出小镇,走进槐林,踮起脚拽住一个槐枝一抖,可人儿的槐花就会从叶子里低垂下来,用手抓住,轻轻一捋,一大把槐花顺势缤纷飘落篮中。身形敏捷的,不顾槐枝上小针刺痛皮肉,早已爬上树顶,去摘更鲜嫩的槐花,此时倒不急于放在篮子里,一大把一大把地全塞在嘴里。树下的,够不着槐花了,即使摘了半篮也不着急,蹲在篮子旁,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朵小槐花,轻轻把花瓣吮进嘴里,舌尖有了一丝清香,再把剩下粉红色的花萼慢慢嚼一下,满口甜津津的……
篮子满了,也饱了,一个个滚圆的小肚子涨得难受,老奶奶会颤巍巍拿出香油瓶子,笑眯眯用筷子蘸着香油挨个抹在小肚脐眼儿上,几个响屁过后,肚子就又瘪了。这时人们把新鲜槐花摘洗干净,拌上面,继而上笼屉蒸,出笼后再佐以蒜泥和香油调匀,大家还是吃得狼吞虎咽。
又是一年槐花飘香时,槐花依然那样洁白,依然那样芳香,钟情的人们又从四面八方聚于小镇,畅然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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