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教师节,我老是想写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写点什么。迷茫中我想到了我师范时的一个同学,读书时我们很要好,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那时还没有手机,联系很不方便,所以毕业后难得见上一面。应该是毕业一年之后,我们在新教师培训时聚在了一起,培训结束后,我与另一个要好的同学决定去他任教学校遛一圈。一方面是难得见上一面,兄弟间颇有几分不舍;一方面是想借以消遣无聊的时光。
那是一所离场镇大约有5里地的村小。当我们下车时,已是下午五六点左右,他并没有直接带我们去学校,而是在去学校的路上的一户农家停留下来。随后,在那里和当地的一些村民玩了一会牌,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催促他快点回去,他才磨磨蹭蹭地起身带我们去学校。我们一路上说着笑着,说的内容我已有些模糊,总之感觉走了很久才到达目的地。他说,到了。我才下意识地抬头四处看了看,周围一片黑。除了近处的山和学校几间教室的轮廓依稀可辨,四周竟没有些许的灯光,让人的脊背阵阵发麻。他熟练地摸黑打开了寝室的门,拉亮了灯,一只老鼠正在他的桌上,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们,仿佛我们全是这里的不速之客,而它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对峙了好久,它才离开,感觉对我们还颇有些不屑与愤愤之意。进了屋,我们便开始弄吃的,除了几个鸡蛋和半把散乱的挂面,我们没有再找到可吃的东西,但我们不在乎,吃得很开心。饭后,我们又出来在校园里四处走了走,四周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了,空旷的校园里就我们三个人。于是,我们一起大叫,一起高歌......因为我们知道,即便是我们集体发出“海豚音”,也不会打扰别人。我最引以为自豪的是我的视力,然而那一晚我第一次怀疑我的眼睛,真的,就凭我那双多少有点超常的眼睛,居然在那一夜没有看到一丝的灯光。最后,我们都累了,回到寝室,还是那张桌上,但我不能确定是否还是那只老鼠,又站在那里,仍是那种不屑与愤愤的眼神......。入夜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感觉屋子里全是老鼠咯吱咯吱的声响,桌上、床下,有时甚至窜到了床上,我们便起来打老鼠,尔后,我才真正的读懂了刚才那桌上的老鼠的眼神,我们成为了这次战役的失败者。我很有些愤愤不平,但同学却乐呵呵地说,反正我是习惯了的。随后,他真的倒头就睡了,但那一夜,我失眠了,那可能是我第一次失眠,我一直在想,长时间的这样生活,他会不会憋闷得疯掉,以至于不再认得我.......
第二天起床,已是9点左右。我总算看清这学校,它位于山沟的最深处,三面环山,三四间不大的砖瓦教室,操场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旗台,仅此而已。由于时至周日,我们都得赶回自己的学校准备上课,就这样匆匆地作别,他很有些不舍,坚持要送我们离开。一路上,我们仍是说着、笑着......路过昨晚的那户农家,主人又热情地邀请同学玩牌,他也欣然应允,但他还是坚持把我们送到了公路边,直到我们上车才离开。坐在车上,我想,他可能又在玩牌了,就在那离他学校最近而我却在夜晚看不到它的灯光的农家玩牌了.....
时隔多年,同学早已离开了那所学校,我也不用再担心他疯掉的问题了。但那一年,那一夜,我现在坦诚地说,我差点疯了,因为,我居然没有能在漆黑的夜晚找到一丝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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