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老家都会路过我初中就读的地方上司村,虽然教过我的老师大多都已经退休,但内心总会有一种亲切感悄悄爬上心头,眼睛也会不由自主的环视这里的一切,是的,二十多年了,变化太大了,可唯独有一样没有变:那就是我曾经住过的那间“老屋”,依然破旧孤独的站在上司的最高处,在风雨飘摇中渡着她的每一天……
八七年的学校里还没有宿舍,所有的学生都在村里找地方住,地方实是不好找,特别是学校附近更是没有,所以找到了离学校最远、也是这个村里住的最高的一家,其实根本算不上一家,院落里只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身材依然不错,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却遮不住那份凄美,眼睛不怎么好使,话语不多干净利落!
窑洞有些破旧,共有三眼,老太太住了中间一间,还算不错的,西边的上了一把锁,听老太太说是儿子锁了存放东西,只剩下东边的了,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酸臭味,然后就是“喔喔”的鸡叫声,当我把铺盖卷放在炕上的时候,老太太才说:白天家里的鸡都要在这里生蛋,晚上不在,老太太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就走开了,我开始环顾这间屋,环顾这个自己将要栖身的地方……
挺深的一眼窑洞,黑糊糊的墙壁,里面存放着好多杂草,有好几个不大的草窝,大概是鸡生蛋的地方,最里面竟然还放了一口棺木,记得当时就吓得跑出来蹲在了墙角,那时候也就十六七岁,心里怕极了,老太太大概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也拄着棍子摸出来了,我说害怕,她老人家可能懂了,笑着对我说:“不怕孩子,还没有做好,做不好就是木头箱子,再说还有一位姑娘要来,和你一起住!”,哎呀谢天谢地,当时候一听还有人心里这块石头才落地,于是返回去慢慢收拾那个炕!
从此我就和一位同学一起出入这间人禽共用的屋子,白天一般不在,只是晚上十一点回来,早上五点离开。所以有多少鸡朋友出入不太清楚,只要回家能闻到酸臭味,就知道它们每天都会光临。一开始虽然不乐意,但也不怎么反感,毕竟住人家的地方,那时候住也不出钱,只是逢年过节给老太太送点吃的。直到后来,我们的煤油灯经常被它们给打翻,等晚上我们回来看书的时候,油灯里没油了,好几次只能黑灯瞎火睡觉,那才开始厌恶那些鸡,可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白天走的时候转移煤油灯。
上司的冬天很冷,特别是晚上,大风刮起来那个声音,很是吓人,我们的屋子里没有火,俩个人蜷缩在被窝里露个脑袋才能看书。
窗外呼呼的风声一阵比一阵厉害,好像还拍打着什么,门窗也开始“呼啦呼啦”作响,屋里的煤油灯火焰也开始乱跳,我们只能把头给蒙住,躲在被窝里,哪有什么睡意,当时候真的有一种“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的感觉。像这种天气在上司来说是常有的,所以在后来的二年时间里,开始不再害怕。
八八年中考完,我才开始正式离开那间老屋,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曾经听说老太太走了,说起来心里总是酸酸的!
掐指算算离开老屋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四个年头了,再也没有走进过,不过每一次的路过,我都会十分留意这间老屋,大门已经上锁了,里面还有什么也不得而知,不过那口棺木一定陪着老太太去了,里面也一定没有那些鸡朋友了,兴许我曾经用过的煤油灯还在,因为当时候留下了。
我怀念老屋,虽然很艰苦,但那毕竟是自己曾经遮风挡雨的地方;我感谢老屋,是你造就了我的生活意志,使我直到今天都能在风雨中笑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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