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钟鼓,总敲打在共振的响点。一篇《离骚》,让汨罗江“求索”千年,亘古不息。今天,汨罗人正负起时代付予的史命,正踩着文明创建的鼓点,在城乡环境综合整治的路上“求索”、奔跑。——题记
【梧桐畅想】
五月的和风微醺,淡淡地桅子花香飘过山山野野,清新泥土的气息卷过座座田园。汨罗江两岸的文明创建,正如阵阵春风与夏雨,让城乡处处充满生机与毓秀;通过城乡环境的综整治,这里的山山水水是那么的蓊茵,这里的村村舍舍是那么的洁净和靓丽。信步乡村,让人倍感温馨和惬意。
雨后黄昏,一个人踱步汨罗江边,伫立于湿地中,芳草的绿色意象大片大片飞来,使之目不暇接。意境中,仿若一群快乐的少女从天际奔跑而来,无限的水灵,无尽的爱慕。我孤寂于草原的羊羔,在清爽和神往中一同飞翔,一幻遐想:想赋诗、想描画,想把汨罗江灵秀揽入怀抱,珍藏千古。
我不知道眼前这些景色是不是已经掩没了所有的往事,当我目光再次邂逅这条曾经让《离骚》之水洗涤过的河床,我看见了她千古缤纷的神韵,连同自己青葱而黄玄的岁月;也听到了童年里我那亲切的家乡牛哞和布谷的歌唱。眼前仿佛出那棵驼背梧桐树底下一块被磨得平滑而光亮的巨石,以及上面端坐的牧友。在那上面读书,在写字,在嬉闹,在发呆,也在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如今都如片片飞霞,落英于我们的日子。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清晰,如醪若醇。我有些心醉,几十年的岁月替更。从骑牛横笛,到飞转的自行车轮,曾以惬意的笑脸爬上扶芳的红砖“洋”墙;从摩拖飞驰,到小车越野,又是一阵阵狂澜叠起的感动。山村识得吾容面,我却难认小山村,但那块曾被我和伙伴磨得铮亮铮亮的巨石和与之相邻的驼背梧桐树,不曾改变,仍就是如此亲近,如此硬朗,寂寂地躺在我的记忆里,如一座古老的碑坊,不朽的见证着家乡的变化。
当年,那棵梧桐虽有些苍桑,那块巨石爬上了绿苔。五月,那驼背梧桐树应果青硕硕其华的季节了,我想。我企盼在它的幽香里寻觅一场宛若隔世的历史变革,给乡亲们带来了这一甸甸悦耳的福音。
【天井变迁】
岁月如飞歌,一曲落下一曲飞翔。日子在飞动的乐章中扬抑、递进和传承。
青瓦屋、四合院和一口天井,在我的脑海里沉睡半个世纪,有着深深的古意。曾经,我的祖父站在老屋前的排坊前荷锄而立,门楣上“作古正经”四个繁体金字,莰入祖辈们的古朴的道德风范。回到四合院便一屁股坐在天井里吸旱烟,烟绕天井,日照当头。
父亲,在堂屋里常背天井而坐,我在天井游戏时,凝望父亲黝黑的背影,想象成一幅“印象派”的油画。或者那时我看不懂那些皱纹包涵的深意,但天井的上方是明朗洁净的天空,演译着父亲品德。抬头望去,天井上空盈满了宁静安和,浸染着一个公社社员的火一般的激情,还有辛劳后的贫脊。父辈信守中国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定律,以朴实和憨厚谱写一份俭节的履历,如今仍如一本圣经,教化他的儿孙。
父辈们,常常在晨曦和炊烟的背后去朗诵“老三篇”,在《东方红》和《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旋律下,作虔诚的“万寿无疆”的顶礼,然后将笑声放置于身后。
父亲程序化的、欣然回到井天,扛起犁镐,走向自己耐以生存,珍爱一生的田野、山水。
那天井已连同庭院一起斑驳面非,当我再次与它对话时,已有了陌生之感,我甚至突然想不起我曾经多少次在这天井边粗糙的麻石条上静坐,或者看一本厚厚的书,或者背一些单词,记一些公式、定理,解读方程;或者与小伙伴围坐在一起,聆听老人讲古老的《聊斋》和《三侠五义》,心中总疯长出仰幕包青天的正直和无畏;偶尔,也萌动出幼稚的当“大侠”的梦幻。
如今,老屋已成新村。村后那口天井残留下的石条上还保存一份古朴的尘埃,一丝苍桑的气息,而那一切鲜活的时光,早已离我远去。
掸指间,已是沧海桑田,万象更新:山青水碧,车马穿行,山村演译成小镇,老屋变迁成小墅。农舍树翠花香,晨闻雀噪,夜享天伦;村人们终于学会了朝洁村容,暮启华灯的过生活。
【菜圃葱茏】
汨罗江畔村庄伴着时代的文明城市的创建和城乡环保的推崇,以悄然跳出新时代的襁褓,将新生活带入了寻常百姓人家。
如今的菜园不再是竹篱笆、蒿草地,已成为乡亲农友的休闲园圃。南边的几垅蔬菜地,被一畦一畦地料理得整齐划一,就如一幅幅美不胜收的板画;北边的花草、苗木郁郁葱葱,或在丹桂下置一石桌和几许石鼓,供纳凉小憩,会友闲聊;或筑小榭于溪流之上,品酒话茗,合家赏月。怡然惠风,田园娱情不过如斯。
园圃的矮墙内的扶芳绿意从葱茏中绽出一朵朵诱人的小花,我顺着它夺目的方向,看见一株桅籽清幽地伫立在园圃的一隅,素白的花辨让阳光渲染而倍感温存。一个稚嫩的音声从蓊郁的的绿荫中传来,带着些微的嬉笑,帮我拾起童年的遗趣:在“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年代,隐约在那贫馈的荒山上,我与小牧友们提篮采桅籽花的旧事,粘贴、复制在这葱茏的脑页,点点滴滴收藏于记忆的空间。
【池塘苍桑】
记忆常过跳过点击的页面,先于呈现在寻找的萤屏里。
——我家的菜园傍有一小小鱼池,儿时游泳戏水,摸鱼捞虾,采莲摘菱。儿时的记忆中,鱼塘的水澄澈见底,青山倒影,绿鸟轻翔。春看青蜒点水,夏听蝉鸣影,秋风来,涟漪四漾,冬寒至,滑冰雪追欢。日落时,鱼跃金波里;午晌间,娃嬉琉光中。每当夏日酷暑泳水采莲,一茎一茎莲蓬,你争我夺。夺得的,高高擎起,高声欢呼,如体坛健儿夺得大赛奖杯,好不风光。夜幕下立于荷塘,仿佛一阕一阕唐诗宋词,赏之不尽,爱之不及。
曾几何时,水草肆意,垃圾漂浮,臭水污泥,一派疮痍。鱼儿哪里去了?莲菱哪里去了?青石筑起的洗衣跳板已经只留下了残垣。塘堤边那株苍凉的柳树也有点苍老,举起枯黄的十指随风飞舞。它似乎有些绝望,柱杖而立,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婀娜,寻找岁月的寄托。
看到那没鱼了的“荒塘”,我似乎才懂“荒唐”二字的含意,心油然出一点儿凄凉。我看不见儿时的莲的柔静,水的清澈,小鱼的跳跃,翠鸟的飞翔。
当我透过疯长的水草,几点淡淡水光,浅浅的疏落在天光云影之中,我才意识到这是我曾亲密过的那口鱼塘,也嗅到岁月的腐朽的气息。
时光总以奋进方式,摧动人们以新生取缔旧我。在城乡环境全面整治的今天,乡亲们正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革舍千年陋习,崇尚文明,挽住青山绿水的手臂。在山的护林,依水的净水。我的鱼塘终于获得新生,如一场浩劫后的重蓬,让我如逢盛典般充满喜悦。
蓊郁里,村子炊烟袅绕,水雾氤氲,塘堤巍巍,碧水盈盈,垂柳婆娑,鱼嬉涟漪。落霞透过黛山林莽安逸地印在水面上,折射出道道浮光,与村前大道上的初上华灯交辉相映,似幻似真,如诗若画。我站在鱼塘边,手扶栅栏,凝神暇想,思绪万千,对乡村如此文明的风尚充满欣慰和愉悦。
站着,静静的站着,凭和风轻拂;思索、细细的揣摹,文明必将战胜腐朽。
脑际忽的掠过一道风景:池塘中出现一座蜃楼,灰派的别墅,西典的洋楼,水为碧玉山如黛,鸡犬互闻牧童归。哪家青砖的围墙上爬满了粉的、红的、白的色彩纷呈的或蔷薇、或茶花、或桅籽,花事正浓,岁月温馨,民生殷实,村庄安祥。
我不停的拨动五月的琴弦,弹奏起欢快而激越的乐章,汨罗江在时光跳跃中以秀美舞姿,让世人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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