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潴龙河河边长大的,说实话,每每想起少年时光,不能有一次不想到这条潴龙河。本应该为这条河写点什么,既是苦于胸无点墨文笔羞涩,也是因为不是什么大家名人,所以不曾也不敢有过只言片语对她进行描述。因为能力所不及,所以也就谈不上对此感到愧疚遗憾之类的语句了。只是,每每看到关于潴龙河与千里堤的文字,便是爱不释手,喜欢至极。
小时候喜欢水,喜欢水缓缓流畅似妙龄少女的柔情,喜欢水奔腾咆哮恰风华少年的狂野。那时候河里经常有水,夏天来了,水渐渐的多了起来。天气也一天天转热,大人们带着孩子到河边嬉耍。先带着孩子在河边转,转的时候不停地嘱咐,自己可不要来这里,这里的水很深,下去了可就上不来了等等,说着说着却不时地看到有大人跳到水里。我父亲也不例外,总是不停地唠叨,你可别下去,你就在这里站着别动,我去给你摸条鱼,你就好好的等着,,,,看得出父亲早就难捺不住诱惑了,只是为的先把我教育好,自己不好意思也不放心我才不着急的下水。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的雨说下就下,慢慢的河水也就越来越多,但去河边的次数并没有减少。水流动的速度明显的比原来快了。河水冲刷着河边的土岸,不时地有坍塌的土块儿掉到水里被冲走,河水也因此变得不再像原来那样清澈,尽管如此,耐受不了炎热的人们还是要跳下水去,泡上个痛快。
汛期到了,听大人说,水库要往下游放水 。年龄小,混吞吞的也不知道哪里有水库,水库是什么样子的,有时候还能听到村里的广播喇叭下通知,说是哪天哪天,多大流量等等。果不其然,等不上三两天,人们就争相传说,水下来了,,,,孩子大概是因家长吓唬恐吓,去河边玩的人真的少了许多。这个时候,我都是偷着去河边看看,还离河边很远的时候,就能不断的听到被冲刷下来的岸边上的大土块掉到河里发出的“轰隆”声音,因此,往往不敢再走的太近了,只能远远的站在一个高处向河里眺望,看着那奔腾的河水,川流不息,滚滚向前,有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水越来越多,有几年还出现了河水漫出了河岸,岸上的庄稼被水泡了半人深。这时候要是赶上下雨,心里就会不时生出一些恐慌了。这时候大人们也都忙碌了起来,公社组织民工赶到千里堤上拉土备料,筑起了一个个“堤牛",“堤牛"之间有大约一米宽和一米高的土墙连接着,用土夯砸实,人们管这连接“堤牛”的土墙叫“堤埝儿”。那时我在想,“堤埝儿”就是为的把堤坡加高一些,水多了就挡住了,其实不懂得还有备用土的意图,一旦需要用土,堤坡上把这些土存储起来了,需要的时候方便及时 。村里的民兵连成立了抗洪突击队,民兵们日夜值守在大堤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年汛期,我都要跟着大人们去大堤上值班。紧张的时候大人们是不让孩子跟着的。
“摆菜花”,大水发。每年最热的三伏天正是人们种白菜的时节。白菜这种东西只用三天的时间种子就破土而出,生长很快,长到一寸高也就用上三五天时间。为了给菜苗腾出生长空间,需要人工梳理,拔出多余的秧苗,把留下的秧苗摆布出一定的间距,这个过程这就是俗称的“摆菜花”。这个时节往往要出现大雨瓢泼的天气,因此,这时也正是每年防汛的最艰巨的时刻。
伏天一过, 人们紧绷的神经就松弛下来了,水也渐渐减少,水流也不再那么放荡不羁,显得温顺了许多。河水又开始沿着河道弯弯曲曲的不急不慢的流淌,远远的望着河流,有宽有窄,蜿蜒缠绵,就像少女展示自己的柔美的身材和腰肢,大概人们常说的女人柔情似水也就是这样子的原因吧。
水少了,水里戏耍的孩子反多了。大概六七岁的时候,我也敢下水了。起初依然是跟着大人一起玩,渐渐的就会独自下水,对玩水有了感觉和依赖,慢慢的离不开水了。说实话,这一方面是因为玩水很开心,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和去处。背着大人偷着到河里玩水也就成了常事了。
开始上学了,依然是混混吞吞,上与不上学之间没有感觉出有什么区别。老师在墙上写下几个字,孩子们用石板和石笔照着样子画下来,每个字之间个头大小能差出不少来,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写了擦了,擦了又写了,不会理会老师让写几遍,也懒得数到底写了多少,反正是写着写着就不愿写了。孩子们吵吵嚷嚷的乱成一团,有时候等不到下课放学就跑到河里洗澡去了。回来的时候往往家里人都吃了晚饭,每当此时,盘问一番必是不可缺少的程序,问什么都可说,往往都是编一些和谁谁跑着玩了等等,唯独不能说是去河里洗澡来。
记得都上二年级了,有一天中午,吃了饭给大人说了声上学去了,其实是跑到河里洗澡了。泡到水里就不愿出来,时间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看到日头偏西,看样子不会有多长时间日头就沉下去了,突然间想起,我的妈呀,是不是该到放学的时间了。这可是半天没去上课啊。忽然间想到,这样玩耽误上学,上学不能这样玩的。也是在这忽然的瞬间对该怎么样上学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记忆里这是我最忘情的一次玩水,大概也就是从这次之后开始了我真正意义上的的上学。等到三年级的时候,我的成绩上来了,一跃成了班里第一名,你说说怪不。而这时,什么狗刨呀,摔浮浮(所谓的自由泳)呀,仰浮浮(所谓的仰泳)呀也都学会了。
上初中了。初二的那年秋天,我们要到河对岸村子的学校念书。秋天,河水还不算少,我们上学必须要蹚过这条河。水深的地方要没过腰部,虽说是孩子们的腰也就是到大人的大腿哪儿,可是对于还没长成个头的初中生也算不是很浅。不少孩子怕蹚水,间断上课的情况并不是少见。尤其是深秋时分,水很凉,腿蹚在河水里有一股刺痛,不禁会打上几个寒战,不免要呲牙咧嘴的喊出声来,蹚过去确实有不少困难。我记忆中凭借着从小对这河水亲近感,从没有间断过去上学。到了冬天,河水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滑着冰就到了对岸,说是滑冰,其实是溜冰,只要溜快点,往往等不到上课的钟声打响就能赶到教室,听上数学老师讲几何上的园切角。转眼间第二年夏天到了,我以全公社第二名成绩考取安平重点高中。
潴龙河的河水在我孩时的记忆里是很深刻的,那时与潴龙河水感觉是那样的亲近,学习压力不大,有的是时间在河里戏耍。现在看来,那个时候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孩子的学习压力,虽然说生活条件比不上现在,但是整体想起来应该说,这种顺其自然成长过程比现在的孩子们感觉还算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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