鴜鹭湖畔的童年时光散文

　　立于鴜鹭湖畔，望着粼粼的湖波，以及映在湖波之中我的影子。感慨是发自心底的，这个儿时曾经玩耍的乐园，让时间打磨的已陌生而遥远。

　　那时并不知道这里因为端木蕻良老先生的一篇传世之作而声名遐迩，也不知道这块土地孕育着怎样的文学底蕴。一块自认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土地却留下了我无尽的欢乐，无尽的依恋。

　　几百个日日夜夜在人生的长河里不算漫长，可它承载了我太多童年的梦幻，让我几十年来一直回味，一直追寻。

　　回忆着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亲切，无不牵引着我的思绪将我带回那个远去的岁月。那时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于我。我很小就随姥姥离开了那个出生的小镇，来到了这个舅舅工作的地方，有机会体验乡下的生活。

　　那两年的生活，在我的心里始终占有很重的位置。一是这里淳朴的民风，再就是这个无拘无束，广阔而美丽的乡村世界。让我在他的怀抱自由的奔跑、嬉戏，让我的童年充实而快乐。

　　刚刚来到这里我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在我长大后不止一次听当时的街坊们讲起，“在村头，在街里常常看见一个小脚老太太背着个小丫头，那孩子不停的哭闹着，老太太嘴里不停的哼哼着，直到那孩子哭累了、闹乏了、睡着了，老太太才背着孩子回家”。

　　姥姥在每日背着我走街串巷的时候，总会遇到街坊们去院子里为我摘下个黄瓜或是西红柿、小茄包之类的东西放在我手里，我便在姥姥的背上停止哭闹，有滋有味的啃起来。不久我就习惯了这乡村的生活，也喜欢上了这里。

　　乡村孩子们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虽然没有现在众多的电玩游戏，但兴致和热情是绝不逊色的。当第一缕春风吹开树叶的时候，孩子们就开始在村头地脑上疯跑了。那时我最喜欢的就是和几个同伴找到一个缀满榆钱的大树，爬上去，摞一把嫩绿肥厚的榆钱塞嘴里，顿时清香香的、甜滋滋的就溢满了整个嘴巴，幸福和满足填充了整个身心。这时的姥姥总会颤巍巍地惦着两只小脚急急忙忙的跑着寻来，她不敢喊叫，悄悄的、唯恐她的喊声使树上的孩子们受惊吓掉下来。等跑到树下才商量着孩子们下来。等树上的我和表哥脚落了地面，姥姥便一手拉上一个，断不肯再撒了手的，然后拽着我们回家。这一路还要不住的数落一阵子，什么一个丫头家家的上哪门子树啊，弄不好掉下了摔了那是闹着玩的吗？但回家后也过不了多大功夫我们就会趁着姥姥不注意又跑了出来，摘榆钱、折树狗玩得不亦乐乎。

　　夏天来了，湖畔上的草地便是我们玩耍的乐园，常常把蜻蜓用线栓上，一串串的像小飞机一样，拽在手里在草地上欢快的跑着。草地里蚂蚱、扁担勾、刀螂等各种各样的昆虫也是应有尽有。逮到的会用一根狗尾草穿上，像战利品一样拎在手里，玩够了回家还可以喂鸡鸭。有时候在草地里还可以找到黑黑的天天，摘下来放嘴里，爽爽的、甜甜的，在那时绝对是一种绝好的美味。每每这个时候表哥他们男孩子是不肖玩这个的，他们会三五成群的拿着用装野菜的筐或篮子去湖里捞鱼。我有时会跑去他们那里凑热闹，这时候表哥会吓得大喊：“丫头…不许搅混啊，别把鱼弄跑了”。我会没听见一样噼里啪啦的在水里搅和开，这时的表哥和同伴们也只能气的干瞪眼。等回到家姥姥会边帮我换下湿漉漉的衣服边数落：“你呀，哪像个丫头样子，必是投生差了。该是个小子”。

　　到了秋天好吃、好玩的会更多，秋收的庄稼地里，呼呼的四处蹦跳的蚂蚱逮也逮不完。把逮来的蚂蚱用柴草拢火烧着吃，那才叫个香呢。还有烧蛤蟆腿，烧青豆。每每吃的嘴巴黑黑的，回到家姥姥会骂：“你啥都敢吃，看药死咋整”。有时会一起数落表哥，“整天带着疯淘，也不知道学习，你是在家教她几个字啊，这俩不省心的”。这时表哥会气得用眼睛瞪着我。再出去是不肯再带着我的，但每次我都会跟在后面甩也甩不掉的。拿当时街坊们的话说：“就像尾巴尖一样，走哪跟到哪”。

　　尽管北方的冬天天气寒冷，特别是嗖嗖的小北风刮起，呼呼的冒烟雪扬着。乡下孩子不娇气，他们常聚一起滑冰车、打冰猴。尽管数九寒天的也能玩得热火朝天。但每每玩得最忘乎所以的时候姥姥都会赶来把我俩拉回家。并指着我两的脸和手数落着：“看都冻啥样了，不找就不晓得回家，就长个玩心”。数落够了看着我俩撅着的小嘴，姥姥会在生着火的炉盖子上炒一些苞米花，但熟了后我俩是要由姥姥用一只茶缸分开的，不然是要打翻天的。那时倘若姥姥要是炒上一捧花生那就是再奢侈不过的了，但熟了后两人分还是要颇费力气的，往往是一捧花生要分上好大一阵子，竟管是要一个一个数着分，但那也会因为个头的大小吵起来，弄得姥姥要重新分过几次，还要不住的解劝，气的姥姥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这嘴是铁打的也得跟你俩磨漏了”。尽管这样，也有吵到最激烈的时候，表哥会气愤的指着俺大喊：“你走吧，回你自己家去，不要在我家赖着不走”。这时候的俺会抹上一把眼泪，拎起自己的兜子就往车站跑，这时候姥姥就会倒腾着两只小脚在后面着急的撵着，直到在路过舅妈单位的时候，由舅妈出面买个面包或是一根麻花才算了解。小孩子不长记性，吵过了、闹过了转个身的功夫就忘了，接下来还是两人满世界的疯淘去。

　　在鴜鹭湖畔，在这个朴实的小村庄我生活了两年多。当我该上学的时候父亲来接我，我大哭着就是不肯离开这里，姥姥见我哭也难舍难分的抹着眼泪。舅舅见到这情景，只好和姥姥说，让姥姥随我一起回家，这样还可以帮着我妈妈照顾家。于是姥姥就与我一同离开了那里。

　　在我离开不久，舅舅也因为调转到市里工作而全家都离开了乡下。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回去过，直至今天，我是拜读了端木蕻良的《鴜鹭湖的忧郁》才又回到了这里。望着眼前幽幽苦芹亭，玲珑耀群桥、清澈深泓水，以及在湖面上盘旋飞舞、发出悠悠低鸣的鴜鹭，心情是恬静而淡然的。此时的鴜鹭湖已不再忧郁，人们徜徉在美丽与祥和的风景中。回味曾经在这儿逐蛙戏水的岁月。丝丝缕缕都倍感亲切，充满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