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的时候落过一个公园,不管寒来暑往总能听到公园里传出的萨克斯,听着悠扬的萨斯匆匆赶路的人的心也能稍得宁静。有一天因为班上有事,办完了事也就不用再去单位,回家早了二十几分钟,路过公园的时候又响起了那首熟悉的曲子,这是天天这个时间不变的旋律,出于好奇我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个人。
走近了才知道每天吹萨克斯的是一位中年人,180厘米的个子,戴着太阳镜,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白色的T恤蓝色的休闲裤。淡然的表情显得那么与世无争,出于对他本人的好奇,我再次决定等他回家的时候我再回家。十月傍晚的天气,已经有了丝丝凉意,火烧云已经淡去了火红的颜色,不再那么活泼而显得内敛了不少,迎着傍晚的风儿,吹起丝丝缕缕的长发,心情也随之变得飘逸。
站在人群中听着音乐,听着好事者的闲聊,也对这位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多了一些了解。原来他有一个聪明懂事的儿子,有一天妈妈下班没回家打电话一问,妈妈在加班。孩子也是惦记妈妈怕回家晚,就骑车去接她,走到这个路段的时候,由于这个地段坡度大拐弯急,孩子没看到对面来的的汽车,就迎着撞了上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也还是没有了意识,被医院宣布为植物人。孩子出事后两口子的天空不再那么蔚蓝,而是天也塌了地也陷了。在多处求医无果的情况下,父亲辞去了三班的工作,换成八点至四点这个时间段的班,在孩子出事的这个地方每天吹奏着《回家》的旋律。自从他每天来这里吹奏乐曲之后,这个路段的交通事故明显少了,有了预期的效果他坚持了下来。
随着饭点的临近,路人们收拾起心情陆陆续续都回家了,而我却沉静在故事里,看着眼前这个略带忧郁的人出了神。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男人收起乐器准备回家了,走到我身边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今天表演完毕回家吧,明天再来听。”我随之一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问他:“每天这个时间回家吗?”他说:“是啊。”接着他就问我:“怎么不回家,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我一时尽是无话可答,说我好奇吗?有点难为情,呵呵,还是不说吧。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话做出的认可吧!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复述,你在哪里上班啊?啥工作?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我机械般地回答着,实在也是不想扫这个有着伤痛的人的心。接着就是他开始数落我了:“过生活呀要以家为重,你老公幸幸苦苦的上班,不就是为了让你和孩子有个好生活吗?"“人啊不能想得太多,两口子过日子哪有锅碗不相碰的,吵闹有吵闹的幸福,你看看哪家两口子没有吵闹的时候呀,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把自己的家庭不当回事,真要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你的婚姻也就走到尽头了,记住吵吵闹闹才是幸福。”以上的话他基本都是在自述,我根本就没有发言的机会,他也是着急回家看儿子吧。走到路口的时候,我问他:“大哥用我送您回家吗?”他说:“不用了,顺道走回去带锻炼身体。”晚风里他的衣袂飘飘,坚定的步伐,刚毅的个性,让我觉得这个人应该用英雄来形容好像也无过之。
想想这几年的婚姻生活:吵吵闹闹娶了儿媳,吵吵闹闹买了房子,吵吵闹闹有了孙女,有了孙女以后又吵吵闹闹着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怎么样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为了孩子的一个舞蹈动作,为了一道题的解答尽争得面红耳赤,原来那些小小的争论都透着家人间深深的情谊,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我们,两个人已过了磨合期都彼此了解,更多的是为了孩子们的争吵不休。每每有吵架的时候,你悉心琢磨一下,每句言语间都透露着家人无私的情谊和慢慢的关心。也是每次在因为一个问题,起了争执的时候我也会想起那句话:“吵吵闹闹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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