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也许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幸福的。
他生活在我们曾经挥洒青春的地方,每天都能踩着我们曾经用青春脚印踏过的土地去上班,他坐在他曾经学生时代坐过的教室里,看着和他当年一样稚嫩顽皮好学的孩子们,或批评或安慰,或欢笑或苦恼或喜悦。不知不觉,他也走到了中年白发生,渐渐的,他也把前浪拍在沙滩上,主持各种不得不主持的会议,在烟熏火燎中搞教研做决定,站在几十年的教学楼上接听各个老同学的各种电话。他也羡慕那些走出去的同学,但他不知道那些在外打拼的同学们也正在仰望他的幸福。
今年十月和清波偶遇,竟然是在卧龙谷人工湖旁。本来下山可以走另外一边的,可是不知道为啥却走了左侧;本来可以匆匆下山追赶孩子们的,却留恋着这山这水这红叶烂漫;本来可以放眼群山蓝天白云的,却是那一回头的瞬间,看到了老同学老朋友,见证彼此青春苦涩玉米糁汤萝卜咸菜,教师伙房的油笼面,冰冻水龙头洗碗,教室罚站给老师起外号的清波那如电似炬的眼神!就这样偶遇了!有缘人啊,让我们拥抱吧!我们发福的身体告诉我们友谊走过了几十年,我们的鱼尾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我们的激动这个人工湖装不下,卧龙谷难以承载!
清波每天都在高中的校园里工作生活,他守望的我们的精神乐园。一片铁皮瓦房子,一块粗糙的沙砾操场,几个生锈的篮球架,都能勾起他无数的回忆:大伙房的打饭窗口的拥挤喧嚣,操场前男生跳木马女生跳山羊体育老师施迎川潇洒地演示后,摩丝打磨油光中分头灰色西服白色球鞋帅哥杨朋辉,每次助跑跳木马都是把木马紧紧夹住过不去;广播操课上四六分油光头白皮肤白净小伙楚卫国,被武林高手迎川大侠客一个扫堂腿击倒,只看见尘土飞扬飞沙走石众徒儿目瞪口呆战战兢兢,谁料到帅哥楚一个鲤鱼打挺弹起稳稳站住!篮球架下韩红锋一个快攻上篮,卢小黑做好抢栏板动作,王小伟飞身而起——盖帽了!球被小黑抢住,迅速传给“毛驴”,高大威猛果断的谐音外号拥有者跃力左冲右突带球过人,越过他老表和那个他,一个远传,情歌王子桂林接球一个三大步轻松送球入篮!好球!封大才子封建社会银色波浪学校共青团副书记政治明星四平八稳冒充领导的银波同志大喊一声!好球!老樊同志、雅菲同学、少娟同志、学小翠同志、学玉红同志、学晓娜同学激动地敲响了手中的锣鼓小镲!同学们欢呼雀跃!老江不老,后勤工作做的十分到位,运动员洗脸用的脸盆毛巾清水在球场一旁伺候各位劳苦功高的健将们,镊子三英眉来眼去可劲地往开水壶里放白糖,似乎急于收获他们几十年相濡以沫甜蜜的爱情……刘少侠用犀利的笔锋在内心勾勒出一首新词以示庆贺!春雨在广播台上激动地念着,陆进军用成熟稳重的行书写就的宣传稿,进东默默地钻进进教室,坐在木牧的桌子前,翻开书本,拿出一个纸条,颤抖的放了进去。平房顶上,候三候老师撅屁股弯腰咧嘴眯眼用打靶射击的姿势按动了海鸥125相机的快门!把我们留在了1992年。
郭老师快步走过来,周萍美丽得笑脸就像天山果子沟的红苹果,物理老师自己把自己算糊涂了,尚老师微微一笑,乾坤在握,莫名其妙、多愁善感、字体娟秀、面白胡须多洛阳师专中文系毕业的丙奇老师眼神总是难以捉摸,中喜老师貌似对伊川县城来的这个娇小玲珑的实习老师“哲学的哲学”非常感兴趣;校长老范把学生老樊不小心从四楼栏杆缝隙里掉下来的拖鞋慢慢踢进他家小卖部和宿舍之间的方孔水道里,仰头微笑着看看老樊……
晚自习,放浪形骸的讨人嫌宝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盘古筝磁带,当,咕咚,冬翁,假装高雅,世界晓实在听不下去了,走上讲台咔嚓关掉,宝宝提着录音机上了五楼音乐教室,呼呼啦啦踩着风琴,压抑着嗓子追求着所为的美声唱法唱着王洛宾的情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又在眼前,在心里,在清波、新歌们的守候里。
每当探亲路过高中,每当看到朋友圈清波的动态,每当发现双军高潮又聚餐喝酒,每当兴武又发一分一分的红包,每当看到远方的进东苦中作乐,每当看到许多默默不说话却又无时不刻不在关注同学群的同学偶尔冒泡,多年被误解被中伤表里不一的老杨心里油然激动。清波是幸福的,他们是幸福的,我们是幸福的。
清波是幸福的,他守着这个群,不让大家走散,他每天都行走在我们曾经的青葱岁月里,发现想起我们的可笑我们的清纯我们的一切我们的幸福回忆。
静静的夜,能回忆起这么一些记忆,它无时不刻不在我的心里,在我心灵的秘密花园,永远有这样的一个小房,一株绛草,一片荷塘,我觉得,我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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