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天空是这般模样。
宁静,澄澈,湛蓝,绵密的云朵团聚成小簇,伴着暖风恣意游动。
茂密的树林,阳光从枝桠间探出一片光斑,零零碎碎投下斑驳的倩影。林木的影子下立着石质介绍牌,光与影的磨合处,视角被模糊。
清晨五点。
睡在上铺的友人一个转身,轻易的清醒过来。入夏之后,一直无法安眠。如物哽咽在思绪深处,外界细微的入侵,就焦急起来。取出行囊中的手机,定时五点三十分的闹铃还未吵闹。躺下身假寐。侧身的友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昨日后半夜惊恐的梦魇似乎侵扰到的只是我。
被尖叫声扰醒,睁开眼,暗黄的路灯透过帘子在简单的宿舍墙壁上隐射出模糊的影像,枝桠左右摇曳。出声叫喊身旁的友人,未有应答,只有呜呜的呻吟声。少许,突地被抱住。是做了非常惊恐的噩梦吧。静静的盯着头顶的床板,胸口手臂的重量无法入睡。
心里想着,食梦貘先生,你快些出来吧。将这噩梦吞食掉。
定好的行程为两天一夜。
景致的山峰离家只是坐巴士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距离。
骄阳似火,登山观景之人亦是络绎不绝。的士,巴士尘嚣而至。借着关系免了缆车钱以及门票钱。
八人的大型缆车,据说是澳大利亚进口的最新材料。我望见工作人员嘴角的骄傲,唾沫横飞。别过脸,眼帘所及之处除了山峰还是翠绿成灾的山峰。脚底千米处的溪流,旱成隐约可见的一条细长的白色绒线,淡黄色的岩石隐隐约约泛着日光的炽烈。河流的苍老隐喻着百万年的桑田。人的生命短暂的犹如白驹过隙。
身旁的友人紧握我的手心,她说,“我腿发软。”我回握住她的手掌,掩饰同样的惶恐。
我常常是个很会假装冷静的人。
掩饰的假面具紧紧扣在脸上,划分着与他人的距离。无法横越,或者横越不得。脚尖与脚踝的差距。
终于感受到了造物主的伟岸和奇妙。
山峰连着山峰,山峰包裹着山峰。岩石风化而成的形状,不可思议,叹观止矣。
遇见了好心的导游,同乡的青年。没有他的带领,一定无法找出那些惊异的景致。同时也遇到了坏心眼的大叔。站在吊桥的一端用力的左右摇摆,小腿随着桥身一齐颤抖。其一的友人大声尖叫着握着绳子小跑过去。我不解地盯着大叔,心脏一定停止跳动了。没有愤怒,只是无法理解。不明白为什么人到中年了还不忘使恶。与我一般年纪的儿子不是站在你不远处的身后么。
世界存在各色的人。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宛如大锅饭般杂而乱。
你遇见的是谁。
山间的寺庙年代久远。经年的墙壁被雨水冲刷成土黄色。拿了护身符入寺。大口大口呼吸线香的味道,安宁随之而来。上过香之后,静了心,俯下身,虔诚地参拜佛或者是菩萨。一心想着祈愿,忘了细看被参拜者的模样,无心扫入眼睛的拳拳是金色。捐了五个硬币换来一个薄而轻的平安符。而上面的文字则是招财进宝,不解。不该是有关平安之类的言语么?
洁净池以及净手池,池底零星的硬币,一毛五毛一元。投入硬币,双手合十,静静的许愿。那一刻,世界只剩自己一人。
从来都不是信佛或者信教之人。寄托之物从来都只是言语。伸手而穿透的虚幻,仅仅叫人越来越胆小缩在壳里畏畏缩缩的窥探。
然,偶然间裂开的小口,让人变得柔和起来。随波逐流。
一线天是较为易见的景致。
沿线的风景则是挂满同心锁的铁链,名为月亮岛太阳岛等的休息场地。同行的两位友人都是有人家的姑娘,兴奋的讨论着下次一定一定要拖男友来挂个锁。端坐在一旁的我浅浅微笑,下次啊一定要拖着母亲来挂个锁叻。
母亲在心间的分量岂是他人可及的。
八小时的徒步登山,换来最深刻的印象则是双腿无与伦比的疼痛。仅仅是行走就已艰难万分,更不用提攀楼梯。看来,几日都不可能正常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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