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他的最爱,但却温婉。母亲极是欣赏,唠叨着让他娶进门。他顺从了母亲的意思,既然自己最爱的人已经无法相守,娶谁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日子过得平淡,却也相安无事。两年后,女儿出生,给家里添了很多乐趣,他的心,全拴在女儿身上。她其实是个好妻子,对他的父母,很是孝敬;他的生活起居,她照顾得周全;家里,她打理得整洁温馨。但他,对她始终不咸不淡。心里,他会想起最爱的人,尽管,最爱的人已像一朵风干的花,却在他心里开放得无比鲜艳。
地震毫无征兆就来了。大地晃动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上班,大楼瞬间就坍塌了下来,他被埋在了废墟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他想动弹,手脚却被墙体压着,惟一能动的,是他的头。头顶的横梁,为他撑起了一点空间。他用尽力气呼喊,但听不到回音,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他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想,也许活不了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妻子沙哑地呼唤他的名字,接着,有机械挖掘的声音。当他被人从废墟里抱出来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在医院。他的手,被她攥在手心,她的容颜,憔悴得厉害。看到他醒来,她喜极而泣。上天真是眷顾他,他整个人,除手脚骨折外,还是好好的。那些日子,她给他喂药,煲汤,擦身,按摩,还要照顾年幼的女儿,忙得团团转,却没有半点微言。他知道,她是爱他的,爱到了骨子里。可是这些年,他给了她什么呢?对她的爱,他是如此吝啬。这样想着,他的心,忽然就痛得厉害。
后来听别人说,地震后,为了找到他,她两天两夜不曾合眼,扒着废墟的手指滴着血,那时,她像个疯女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只是一门心思要找到他。这些,她没有对他说。
终于可以回家静养。有一天,她外出,忘了关掉电脑打开的网页,他才知道,她开了个博客,在博客里,他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话:其实我知道,他心底爱的人,不是我。但这些年,他的气息,他的体温,早已成为我生命的味道。这次地震,他能活着,真好!至少能让我好好爱他。
盯着屏幕,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身体恢复以后,他像变了一个人,对她极尽了体贴和关怀,让她有些受宠若惊。春暖花开的一个下午,她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轻轻地拥着她说,不为什么,活着,就要好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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