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晒过的被子中,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沉醉,那是阳光的味道。
冬天的阳光似乎格外难得,分外温暖,妻子今天正好休假回家,便将被子全都拿出去晾晒了。妻子每次回家都要操持家务,片刻不闲。“休假回家也不歇会儿啊!”听得最多的就是过往的熟人这样同她打招呼。中午放学,远远地看见妻子正在门前择菜,她又在张罗着准备做午饭了。她穿着毛线衣却没穿外套,在这样的天气好像不合时宜,这冬风虽说不大却像刀子一样。“你不冷啊!”说着我还下意识地拍了拍身上的羽绒服,其实那上面并没什么灰尘。“不冷呀,上午洗洗衣服晒晒被子,楼上楼下走了几趟身上都流汗了。”也是,家里人多,要洗的衣物、要晒的被子自然也多。看着楼上窗台上、房前冬青上到处是她晒的被子,晾衣架上多是我和儿子换下来的衣服。虽说我也帮着做一些家务,但妻子从没让我洗过衣服。她说我洗不干净,于是每次她休假前总要打电话提醒我和孩子把衣服换好,等她回家清洗。好在妻子上班的小镇离家不远,挤到空隙她总要赶回来。在旁人眼里我只是个被妻子惯坏的男人,其实他们更该认为我是个最幸福的男人啊!
妻子在身边就是幸福,当她远离家门的时候留给我的是太多的无奈,我曾经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餐桌前你消失的身影带走了我碗中所有的味道。”像是谁专为我写的诗句一样,那年新春才过,妻子随着打工潮远赴浙江,送她上车后,儿子潇洒地摆着手,无所谓地说着“拜拜”。妻子在车上悄然转身,她在拭泪,我猛然觉得生活的艰辛,孤寂感倏地包裹了我全身。那一天的落日也仿佛特别迟,我从房里走到户外,从屋外踱到床前,拿起这本书,再翻开那本,所有的文字都那么无味,我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心神不宁了。妈妈喊我和孩子吃饭了,我才发现儿子还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尽管村子里早已亮起了灯火,平常儿子早坐在桌前看动画片了。“吃饭了。”我说。“妈妈呢?”儿子的话语中竟然带着哭腔,这一瞬间我才发现儿子没了先前的样子……
真的,你走了,天阴着;你回来时天晴了。年底妻子从外地回家了,孩子拉着我早早地在公路边等候;我说还早,不急,可他不听,在冬风中站了许久;过不了几分钟他就问我一次:妈妈这会到哪儿了?我说快了,快了!当车子缓缓停下来时,儿子高兴地叫起了“妈妈”,这声音曾多次出现在他的睡梦中啊!妻子回来后,我眼里的天空也更明朗了,孩子的衣服穿得更干净了,家里收拾得更整洁了,开开心心的笑声重新充盈着我们的家。如今尽管我们身居陋室却温馨不减;日日粗茶淡饭却甘美有加。一家人能常在一起,生活才充满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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