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我们再拍一张吧……”一个身着学士服的女孩指着校园里的那尊孔子像兴奋地说。那一刻,我与她们擦肩而过。最近,这样的场景总会在校园的很多角落里重复上演,他们的笑容在学士服的映衬下展示着幸福,然后被定格。蓦地,我感到:毕业真好。
晚上九点,草坪。“今晚草坪上怎么这么多人?”我疑惑地问身边的好友。“毕业生有的明天就要走了,这也许是他们走之前在学校的最后相聚吧。”好友望着不远处悠悠地说。昏黄的路灯,光晕一圈圈扑撒在他们的脸上,我看不清他们但依旧可以感受到这季节离别愁绪的感伤。没有留影时的欢呼雀跃,没有聚会时恣意放纵的眼泪,今夜只有宁静,只有低迷的呢喃。他们在回忆抑或憧憬,我想。
抬头仰望夜空,闪烁的星星为何似曾相识?一切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如流转的华年。一样的夜晚,一样的草坪,不同的只是人和物罢了。小莹子、霄儿、艺艺和我最后一次一起坐在高中校园的草坪上,这是我们提前约好的一次相聚。高考后的兴奋与失落已被七八月的阳光洗刷干净,只剩下一片美好的憧憬。那晚,我们做了很多约定:“我们要一起去丽江。”我说,“嗯,玉龙雪山是我的向往噢。”艺艺接道。“如果我们中间谁先做新娘,其他三个都去给她做伴娘,我们要让她成为最特别最幸福的新娘……”小莹子提议。我们三个一致说:“Yeah,我们一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哈哈……”此刻,我不禁笑了。回忆总是如此美妙,那时的我们天真烂漫,像泼泼洒洒的野花自然绽放。
那天我们离开,然后义无反顾踏上各自的新旅程。可总在不经意间,我们会被这些点滴轻轻地感动着,猝不及防。圣诞节前夕,当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份祝福装进信封,填好了铭记于心的地址,正准备寄给在南京一直没有联系的艺艺时,团支书叫住了我,“你的明信片。”“艺艺!”我的叫声让周围的同学怔了一下,我不好意思地对大家歉意笑了一下,心里一直乐着。一个周末晚上,网吧。小莹子的头像突然亮了起来,“哇噻,你这个死妮子,终于找到你了……”小莹子又激动又略带埋怨地质问我怎么手机换号了也没告诉她,害得她只有在网上等我,可我总不上线。她一连发来五条信息,让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而我依旧傻傻地乐,心里暖暖的,要知道还有一个人在遥远的申城惦记着我。对我而言,那个陌生的城市已然有了想念的理由。离我最近的霄儿在武汉,可也只在我大学的第一年春节跟她见过面。在她妈妈的盛情挽留下,我在她家住了一晚,仿佛找到了初中时的感觉。我和霄儿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霄儿的家离初中的学校很近,记得当时为了参加校元旦文艺演出,我们中午在学校排舞,我就在霄儿家蹭了一个月的午饭……一个又一个平凡的瞬间和片断都蹦了出来。“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好友轻轻地拍拍我,“是的,该走了,他们也要离开了。”我望了望不远处围坐成一圈的毕业生们。 我总是固执地认为这是个离开而不是离别的季节。离开后的我们也许各奔东西,可能没有联系,但在心灵深处都会为彼此留下一个温暖的地方,默默地让他们植入心田。总有某个瞬间,你会嗅到那沁人心脾的淡雅花香,忆起那些远离却不褪色的画面。离开,不需要悲伤。因为感怀,更能见证你曾陪伴她们静静地开放过,像每一枝静默的花朵,每一朵都是我们的伙伴。
哭过,笑过,彷徨过;输过,赢过,拼搏过;扬起嘴角,灿烂地笑着,挥手告别昔日的迷惘,坚定地说:“快乐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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