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人类以来,匆匆出世又匆匆消失的生命有多少?问大智量佛,佛说,恒河沙数。谁又数过恒河河滩有多少粒沙子呢?和无涯的时间相比,人在世上只是短暂的逗留者,“人生者,百代之过客,万物之逆旅”,人生苦短,譬如朝露。“神龟虽寿,犹有竞时,龙蛇腾雾,终成土灰”。即便顶级寿星,也不过能活一百多岁。所以,用“刹那”来度量人的寿命,是不算夸张的。
从呱呱坠地到化作一缕青烟,“刹那”本就芝麻那么小,还要除去年少的懵懂,年暮的龙钟,雨夜的惶惑,疾病的苦痛,欢悦的绝对值就少到可怜。那么,人是不是就要堕入虚无,无所作为,醉生梦死,放逐自己的灵魂?
能量可以转换,世间的“刹那”与“永恒”也可以转换。一个人,一生只做一件事,一件有益的、有意义的事,他(她)的生命就可以不朽。肉身只是虚壳,用再豪华密闭的棺木也阻止不了腐烂。近看电视,史学家考证清代香尸之谜,身穿官服的诰命夫人尸身竟有活人般的弹性,且体香如麝。原来,她的臀部长着一个令人惊奇的香囊。我以为,一具一百多年的尸体还如此怪异,已经很叫人恶心。她除了作为生物化学医学家研究防腐的标本,满足一下观众的猎奇,并没有什么沁人心脾的“异香”。
同是女性,历史给我们记下了虽寥若晨星却美丽馥郁的名字。班昭史笔写春秋,其名与其兄班超比肩。蔡文姬《胡笳十八拍》让曹操讶异,卓文君颉颃司马相如。诸葛亮发明木牛流马,据说获教于丑妻黄氏。文学作品里的女性,花木兰,崔莺莺,刘兰芝,杜十娘,她们的名字历久弥香。特别是宋朝独步千古的那个女词人,总能让人零距离感受到她的呵息。李清照,一个善感的、清水一般的灵魂,浸润沉重历史的,又岂止墨色漓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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