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我见了一位慕名已久的老师。那天的广州,空气潮热。我走进咖啡厅,坐定,他朝我微笑。片刻的恍惚,差点让我忘了这是场约定已久、远赴而来的面试。
一事精致,便已动人立于身侧的灯下,我们相视。灯光澄黄,爬过他的脸,一边明亮,一边隐匿于黑暗。他的眼神,如夜空中的星辰,静静闪烁,谈话间,又忽明忽暗。
这是一双灼人的双眼,我定定望住,认真倾听。以至于谈话内容忘掉了大半,却唯独记住了:一个人一辈子能把一件事情做好,就堪称完美。寻找你内心想要的方向,而后,才是在这条路上遵循方法,义无反顾,做到尖深。
“真正重要的从来不只是努力。”语毕,窗外骤然下起瓢泼大雨,行走的路人猝不及防地撑开店门,风铃清澈。他喝了口柠檬水,转而望向湿漉的路面。
别过之后,我忆起,曾与一位8后的作家交谈。她说写作许久,人生如浮萍,断断续续。那时我稚嫩地问,如何能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她只是告诉我:一事精致,便已动人。从一而终,就是深邃。
那一刻,我怔住。末了,她说:如果你挚爱写作,就去做。我恍然大悟,重要的不是多而杂,而是有一样能拿出手。
六年前,第一次去广州,遇见了安妮。这个棕褐色短发齐耳的女生,穿随性而明丽的T-shirt,眉眼之下的小雀斑就像一个个跳跃的精灵。那时,我被她作画的专注打动,强烈的好奇心推挤着我拥到她的身旁,我好怕打扰到这样静默的她。
“Take it easy。” 她终于还是发现了我,腾出板凳的一角,让我落座。我看到她在保留漏光叶片的完整上,格外小心地把它们重新绘成奇特卡片。她用不流利的中文告诉我,“落红不是无情物”。我感慨于这精致的脆弱,仿佛是另一种生命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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