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3月12日 天气 雨
今天专程搭高铁去惠州参加同学会,回到广州已经九点多了,夜雨潇潇。
大家都变了很多,奶奶结婚了,?哥出国,而当年羞怯内向的小曼居然当了律师。
看来我是最“正常”的。昔日三一二的第一名,今天大医院里的主治医生,多么符合规画的平顺人生!同学们端着饮料醉道我是三一二的光荣,我只能苦笑以对。
三十六了,犹在医院险恶的人事倾轧和繁琐小事间仓皇求生。每天起床、搭地铁、看诊、下班,一切如此公式化却累人,职后进修的计划停摆了好久,连一开始允诺自己一年一次的旅行,也渐渐因疲懒而中断。每晚当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中便一阵莫名的恐慌:一天又过了。
那时的雄心到了哪里?豪情到了哪里?
初三时英语老师枯燥的讲课声彷佛又来到耳际,暑溽而蝉鸣清亢,迎着窗外的风,我托腮望天,心思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我将站在天般的制高点接触全世界,我将名扬天下,我将是万世巨星!
少年的热血是澎湃的,对应此刻的我,成了无比的讽谑。在独栖的鸟巢式公寓里,我三十六岁的梦依旧是杯醇厚的好酒,只是少了分“一事能狂便少年”的昂扬,多一点瞻前顾后,于是落得冷眼对世,空发了酸。
小雨点点滴滴好似我心头的惆怅,只是想到自己不可能成为万世巨星。
睡去吧!睡去也!就学学郝思嘉,“明天再说吧!”
晚上十点三十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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