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钟的北京街道上,这时候早已熙熙攘攘。火辣辣的太阳虽未直射,但奔波的行人仿佛已是忙碌了一天;急匆匆的步伐中到处充斥着生活的压力。路边小摊贩也趁着大早吆喝着叫卖,连跑夜车的的士都停在了路口,不想错过这难得的人流。远处,近百米的上班长队中传来了各式各样的手机铃声,铃声此起彼伏使人不禁想起了明星的演唱会,热闹、喧嚣。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脚步声,人们默默的向前走去,似乎想要逃出拥挤的人流。
“热的包子咧!煎饼、八宝粥……”
三十多岁的胖女人,细着眼睛,歪着嘴在地铁口的破旧摊位上叫喊。声音中夹杂着清晨的凉意,还有昨晚没有喂饱的困倦。她面前的旧摊位上摆着四座堆得像小楼一样的包子,上面用白色的布匹盖着,包子的热气上升,把白布吹得带着热气。
“包子咧,刚出炉的包子。”
像是安定在地铁口的指示牌,忽的一下就消失了生响,她的后面是高高的地铁站,地铁站的走廊里全是上班的人。一群身着深色棉服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背着行囊通过全副武装的安检。这些安检员也穿着深色的衣服,佩戴者属于自己的标示,晃动检测仪看着一个个人走如地铁。
站台早已挤得的水泄不通,排着长队上车的人不约而同的掏出了手机,迎着早晨的风,不停敲打。尖锐的地铁声响回荡在站台,刹那间排着队的人们,一股脑的涌入了地铁。
最前排穿着灰色棉服,背着黑色背包的男人率先进了车厢,去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紧跟着他的那个地中海发型的三十几岁的胖男人也挤了上去。这胖子过于横阔,占了有两个人的空间,所以续到后面的人只能等下一班车。最后一个进车厢的幸运儿是一个个头只有一米五的女孩,女孩紧紧贴着胖子的肚子站着。胖子的肚子并不软和,像是灌了铅的铁球硬邦邦的,女孩被挤得喘不上气,可也只能暂时将就。这时候,车门关上了。
车厢里像是地铁口女人摆放包子的方式,一个挨一个紧靠着。留着地中海的胖男人怕丢失自己舒坦的位置,竟想侧身再挤占一些空间。在他身后的人面色通红,好像刚经过了一千米长跑,气喘吁吁。可是也没人在意他的行为,都只顾看手机中跳动的画面。
趁着胖男人的扭动,女孩顺势钻到了车厢中部,无助的双手终于有了支撑了。可是她抓住的只有短短两米的扶杆上早已挂满了手掌,红的、白的、黑的,长汗毛的、擦着霜的,留着疤的形形色色。她想从口袋掏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间,他就这样呆着,周围都是比她高一头还多的人,她像是一个被重重保护的公主,又或者说是一个被软禁的可怜宠物。
到了换乘站,地中海发型的胖男人下了车,大家都期待的看着他留下的那个空间,女孩不作声,只是睁着眼睛看定。可惜,还没等她迈出步,又上车的人流就把她冲的一个踉跄,她差点倒进后面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怀中。后面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抬起头看向人群,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不一会他就有恢复了安宁,自顾自的摆弄手机。
女孩到处环顾,却怎么也看不到一点空隙,只好戴上耳机看起了事先准备好的视频。女孩旁边的一个涂着口红的中年女人不高兴了,因为她觉得背后有些不太平,接着就感觉身下有些叽叽咕咕的声响。她眉头一锁,低下头正看到女孩视频中的场景,视频里一个满是污垢的双手正抓着悬崖边的树枝求生。涂着口红的中年女人一下看入迷了,也就忘记了刚才身后的不太平。
终点站到了,所有的人都背着行囊下了车,女孩松开扶着的铁杆,甩了甩腿最后一个出来。刷了地铁卡,买了一杯九块钱的早点,骑着小黄车消失在了刚刚升起的太阳的光忙中。
地铁口那个卖包子的中年女人这时候,也收起了已经卖空的摊位,推着小车挤细了眼睛,咧着嘴哼着曲儿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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