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时常想 那个愿意不顾一切来到我身边不顾一切和我在一起的人 究竟是何种模样
在这之前 也许他也曾遇见过许许多多比我好千倍万倍的人 也许也曾被人辜负过真心也许也曾拒绝过别人的满腔柔情 却觉得与我在一起时 方是真正的欢喜
而我 曾无数次成为一个摆渡人 把每一个渴望幸福的灵魂摆渡到彼岸之后再独自离开 在他们遇见真正想共度余生的人之前 或长久或短暂地陪他们走一阵 没有人不顾一切地爱过我 摆渡人的真心显得如此可笑
倘有一人 愿意不顾一切地来寻我 那么那条路 我绝不会让他一个人来走 你来 那么我去接你 我们共同走一半的路 我们跨过山海 在途中相遇 用指腹摩挲着对方的脸颊 我望进他眼底 恍然想起这些年所有的岁月 一个人蹒跚而过的昔年时光 撞了南墙一条路走到黑不知道回头的倔强 一路泥泞与满身的血痕 以及那些 真心错付被抛弃被丢下的绝望
而后 无声的言语和滚烫的热泪 你笑着替我擦去
你说 笨蛋 我来了
你来了 那很好
是我所等待了已久的 从眼角眉梢 流露出来的欢喜
我想与他同行乌镇 共同听听老旧自行车行驶过青石板路的声音 像许多年前我所设想的那样 我从洒满阳光的青石板路回头望 你刚好站在我身后三两步可及的地方 我佯装和你刚遇到 你说 好巧
想和他共坐一次乌篷船 天气可晴可雨 若是有雨 河面便有涟漪 自内向外 一圈圈荡开 仿似心有所念 目有所及的姑娘 那惦念之人 就坐在对面 何时都能望到 可我与你四目相对时 那心中所想 你可是尽知?若不尽知 可都能猜到?回答我的 是你同样望向我时 闪烁着的目光
想和你去月老庙系一次红绳 那红绳 由我亲自给你挂上 像盛大的西式婚礼上 互相交换对戒的新郎新娘 你问我其中深意 我笑 太露骨的话又怎好说出?我便讲 我曾想过要带一个人来月老庙系红绳 是盼望着与他的那段姻缘 得以终老 后来 你就来了啊 于是月老庙的祈福牌上 再不用如当年一般 只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八字了 我们长久拥抱 我笑 你便跟着我笑 像要把彼此揉进自己的生命 你知道么 我等了你 很久很久了 可所幸 像我从前思念乌镇一般 没有空等 没有空想
我说我幻想过一场高堂之礼 你是崭新的新郎服而我披着红盖头 这一场盛事 伴着乌镇的水乌镇的桥 属于乌镇的 黑瓦白墙的房 以及那些热情好客的村民 木桌上高高垒起各类喜品 孩子们团团而坐 伸长了脖子望里儿望 你执我手共同跨过高高的木门坎 怕我摔到而特意留心 我们给高堂之上的父母倒两杯糖水 感恩他们多年来的挂牵 而后 完成那古老而神圣的仪式 耳边响起那句执子之手的情话 我扯下自己的一根头发 与你的 打一个结 此为 结发 结发为夫妻 恩爱两不疑
虽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竹 没有曳地的婚纱长裙 没有笔挺的西装 没有捧花 却极是传统 我欢喜那阵年代感的气息 我问你这设想可好 你可是同等的欢喜 你点头 自是欢喜的
我同你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个男孩 他所惦念所深爱之人 是一只江南小水龟 他说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放弃 只想要回他的江南小水龟 可他又希望 那只江南小水龟 可以离他这个不详之人千万里之遥 只要岁岁平安 即使生生不见 而那只江南小水龟啊 也曾在家等着他 让他攥紧手中的门牌 不要忘了回家的路 她是他的傻姑娘 他是她的言先生 那简介上是这样写的 历时十年 他们有了百年的家 故事名为《十年一品温如言》是一个关于乌镇的老故事 我很喜欢 喜欢了很多年
假使你愿意 我也可以做你的江南小水龟 你也可以是我的言先生
我还想带你去体验一次乡村的傍晚 搬两把老式的小椅子在过道中并排而坐 看看夏日里追逐萤火虫的孩子听听老黄狗的叫声 还有日落而息的村民归途时的谈话 不同于城市的嘈杂 这里虽有响动却仍使人感到寂静 舒适 我靠在你肩头询问 为什么我是一个怪人你却仍执意与我在一起 理解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包容我所有自卑时不好的情绪 你说 你啊 直接把你抱进怀里 哄一句乖 就没事了 像个小孩子
喂 你有白头发了
你也是啊
那我们 也算是一起白头了哦
遇见你的时候 大概我已经买了一架相机 想像浮生六记的沈复和妻子陈芸一样和你去全世界各地旅游 完成我毕生以来环游世界的理想 买两幅鱼竿 闲暇之余一同前往垂钓 虽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买两把躺椅 我们一起躺着看看夕阳 还要每天饭后与你一同散步 走累了就在亭子里小憩 还有那场念了十分久的 十二月的大雪弥漫
是我能想到的 和你一起完成的 最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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