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说过,无论怎么样,寒冷总会让人觉得无望。
雨一直下了好几天,那些雨声在深夜里沙沙地作响,恍惚地回响在窗外。
浓重的黑夜开始变得安静,可是我却觉得有很多东西都在春寒料峭的深夜里苏醒,所有的所有全部苏醒。
我的童年很简单,换句话说,如今想起来是黑白默片。没有想起沙滩上堆砌的城堡,没有用蛋石铺成的长长街道,更没有用蕾丝绸边的公主裙,只记得那时有单纯的笑脸和倔强的哭泣。还有那些随着童年一同隐忍的,消逝去的,找不回来的情绪。
小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孩子都会邀我一起玩,可是每次因为父母的原因,我总是会在游戏进行到一半时怏怏地走掉。到后来,他们开始不搭理我,开始不对我笑,就算我忍痛掏出很多糖果也无济于事。后来的后来,我开始心冷,开始丧气,开始一个人,开始在很多个黄昏的逆光里左手紧抓着娃娃右手抹着眼泪大声地嚎啕大哭。可是,孤独的感觉让我备受保护,于是我选择永远的不离不弃。
自然而然地我开始躲在家里搭永远搭不成功的积木,一个人看很无聊的国产动画片。可是,那时候的自己也开始做坏事,而自己却引以自豪,乐在其中。把母亲刚洗好的衣服甩进大大的水缸,让母亲找了一整天;把大门钥匙藏进干净的袜子里,害得父亲半夜在楼下拼命地敲门。最不靠谱不可理喻的是那次母亲不给我买很多的棉花糖,我便暗暗咬着牙,赌气飞奔回家,冲到房间里梦抓起棉被撕个稀巴烂,大卸八块,让它体无完肤后才善罢甘休,尔后把家里的白糖一股脑地盖了上去,接着就是抽过筷子,把棉絮安在上面。当我得意得又蹦又跳地飘到母亲跟前时,母亲先是微微地一笑,接着就抄起家伙把她的宝贝女儿猛扁了一顿。
我翘起首与母亲理论,当时的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然而手掌里的细胞末梢在大脑里真真切切地隐隐作痛,一阵又一阵辣辣的疼在手心里偷偷作祟,我落下了在眼睛里滚了好久的泪珠。
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真的好笑。可是知道现在我都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可以一直坚持着自己最初的想法,就算在怎么挨打,再怎么掉眼泪,也依然可以仰着固执的头颅,有着不倔的童真,即使来脸上想黄河泛滥,即使手掌钻心的疼,即使夕阳映疼了这个孩子的心。
可是现在呢?我总是不想让自己有过多犹豫的时间,因为我总是怕自己的勇气会因为一点的疑虑而统统作废。
当时间的光束在飞舞的尘埃中逐渐沉默黑暗时,童年变得模糊不清,余留下来的,是那些让我们感动的细枝末节。
夕阳拐了一个弯,躲在借口的那边,轻轻地将余辉洒向那个紧闭着双眼的孩子。
世界飞速行走,尘埃迅速聚集,时间藏在屋顶随着丰沛的雨水,滴答滴答地抵达时间的尽头,却也流失的无声无息,容不得一丝的迂回与挽留。
时间就像现在窗外的雨水覆盖了我们的人生。
现在的我,开始长大了,渐渐地长大、长大。
脑海里记住的都是这些细微的事,那些剩余下来的,温热余烬。有些记忆要竭力记得,有些回忆要快速遗忘。我们最后所得的全部还给时间。
我们最后所有的失去全部还给未央的童年。
我们的童年,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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