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生说过:“如果有两条路,我选择走人少的那条行走。”
作家白先勇从小在妈妈身边长大,抗战时期,母亲带领这白家马家80多人,逃出桂林,一边要顾着大家的安全,另一边还要顾着大家的肚子。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时代都挺过来了,最后白先勇的母亲却因为高血压而离开了。
陪伴我们成长的,是亲人、朋友和爱人,但是,这些世间你以为稳固不变的关系,都总会凋零、破碎。在白先勇的孤独世界里,写作成为了他生命的稻草。他说:“我写作,是因为我想用文字来表现人类心中一种无言的痛楚。”
年少时,总喜欢朋友们簇拥在一起,朋友很好找,只需要一个共同的爱好。人渐渐长大,身边朋友的生疏、爱人的离去、亲人的逝去,都会让我们感到内心的失落,慢慢地,对关系的建立反而变得慎重了。
路太长,人会散,记忆永不忘
导演贾樟柯在电影《山河故人》里,讲到三个从小认识的朋友张晋生、梁子和他们爱慕着的沈涛。
沈涛选择了聪明又有钱的煤老板晋生,童年的玩伴梁子因此与他们反目,离开了故乡。
多年后,梁子因患癌症,重新回到了这个小镇,梁子的妻子走投无路找了沈涛借钱。沈涛来探望生病的梁子,尴尬地笑着说了句:“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好友多年不见,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亲近。
再过几年,晋生也离开了她。在沈涛年轻貌美的皮囊衰老后,晋生带着儿子走了,给她留下了一个加油站。
最后,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沈涛带着那条黄狗,在曾经与晋生、梁子一起玩耍的地方独自起舞。二十年前的音乐响了起来,沈涛回忆起那时的他们,感情很好、风华正茂。
人们许久不见,总用一句“你变了不少”来掩饰心中的失望。路太长,人会变,但曾经的回忆不会变,曾经的感情不会变味。
选择孤独,是从人群中虚幻的狂欢中走出来,接受人生的无常。如同沈涛告诉她儿子:“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要分开的。”哪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更害怕心里期待的落空。
情太短,人将离,终究会看淡
我们选择朋友,选择爱人,莫过于想要被了解,但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作家廖一梅说:“遇见爱,遇到性,都不稀罕,最稀罕的是遇见了解。”
2004年,李宗盛和林忆莲离婚,他留在了北京,林忆莲带着他们的小女儿走了。这之后一年多,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写歌词,笔一下子就停住了,新唱片音乐部分已经录好了,但是没有歌词,他害怕歌词会暴露他的心境。
40多岁,重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最重要的是重新习惯孤独。他爱上了做饭,把精力转移到厨房,买了两台冰箱和一个大储物柜。在午夜里,一个人开一瓶酒慢慢地喝,然后耐着性子跟那些需要时间的菜彻夜周旋。
“一个人下厨”这件事,像是李宗盛的一根精神稻草,让他不至于垮掉。
他计算着自己剩下的岁月,面对身体的衰老,计划着往后做些什么,他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对人生有了新的感受。他说对生命的感受不一定是感情方面的,他写下歌词“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他想说的、能说的还有很多很多。
谈到过去的感情,他回答道:“走远的我不追。”就算是当初相爱的两个人,当看世界的步伐不一致,还是会渐行渐远,感觉到孤独。
孤独,是一颗平静的心,可以悲伤,可以狂喜,但是无碍于一个人独立于天地之间,养浩然之气,相信自己的价值,远比寻求理解更有力。
亲人逝,需一别,终将会重逢
这个世界,大概没有稳固不变的关系。
十几岁时的作家阎连科,有一次独自去乡会所玩,看到乡干部的窗台放着一个精美铝盒的刮脸刀。他从窗缝把刮脸刀盒偷了出来送给父亲,并说是自己在乡会所门口捡的。
这个刮脸刀一直被父亲用了多年,直到父亲病重时,他还看着父亲用这个刮脸刀在刮脸。他一时内心酸楚,说:“下次回来我给你捎一个新的(刮脸刀)吧。”父亲笑着说这把刮脸刀还结实着呢。
两年后,阎连科25岁,父亲病故了。他收拾东西时又看见了那个刮脸刀,黄漆脱得一点都没有了,但是铝盒却还白得锃光发亮。从此之后,他时常做梦梦见父亲和他说:“连科,我真的没救了吗?”
阎连科不停地写小说,把孤独写进故事里,把记忆里的故事写进书里。
直到父亲走了30年后,他才下笔写下小说《我与父辈》,这是他作品中唯一柔情似水的一部,字里行间都是他对父亲的想念、回忆和忏悔。
“在文字里回忆父亲”这件事,是阎连科的一种精神寄托,让他不至于泄气。
人生是一场修行,所有生命终会消失,而孤独是一种能力,让我们扛过一切悲伤,龙应台说:“修行的路总是孤独的,因为智慧必然来源于孤独。”
人生,是流动的时间,
活到一定时间,才明白孤独对于自己和他人的意义,
是在夜深人静时给你带来思考和安慰,
就像深夜里亮灯的便利店,
既给人温暖,又无可取代。
朋友会离去,但快乐的回忆仿佛在昨天;
爱人会走散,但曾经的心动还历历在目;
亲人会逝去,但血液里的连接永远还在,
这就是真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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