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怀想教师随笔
“今天夜间到明天,天气阴转中雨,我市持续一段时间的旱情将得到大大缓解……”
果然。阴了三四天的天在今晚终于拉下了脸。窗外大风呼呼地吼着,不一会儿,就多了些叮叮的声音,细听,是雨打玻璃的声音。哦,终于下雨了!
啊,我的久违的雨哟!
自从听到新闻中播放“北方,严重缺水今年旱情更甚于去年,受灾面积已达3,09亿亩……”我的心就揪了起来,缩得紧紧的,天天看天气预报,企盼着旱情能早一点改变。
我生在农村,种地浇地就成为一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周而复始。而我,最怕浇地。
浇地对有劳力的家庭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我们家来说就比较困难了。我们姐弟都在外上班,周末或过节才回家,我们要去地里干活,父亲往往说,地里没大有活。他自己去就行了。于是我们便往往在家和父母说说话,和姐姐哥哥弟弟妹妹唠唠嗑,田地里的活做得比较少。遇上农忙时,才到地里和父母一起干,往往很快就体力不支,竟然不如父母。慢慢地,那些重活、累活我们开始干不了了,生活水平也略提高了些,我们就多次劝父母把地包出去,不要再种了。可母亲总是说,自己种地,吃着、用着方便,而且。我们在家里拿点豆子、米面什么的也方便。就是不肯。
平常的农活父母还可以应付,可是浇地是最让我们头疼的了。我们村属于旱涝保收的村——旱了黄河水过不来,有深机井灌溉;涝了有沟排水。在生产队里的时候,浇地一般用黄河水,每片地里都有专门浇地的水沟。
浇地时,只需一户里出一个人就把地浇了。后来,实行了承包责任制,只靠经常不那么及时的黄河水,往往耽误了庄稼的最佳成长期。于是村里就花钱打了机井。在黄河水来不到的时候有了它,就能先挡一阵子。一起浇太慢,就开始有三五家合伙买来水泵,合伙浇。渐渐地,由于水或机器的问题,开始觉得不方便,于是家家户户都买了水泵,浇地时,各家顾各家,这样又快又不耽误干别的活。
自家浇地时,如果黄河水及时而且充足,那还不算太累。如果用这深机井灌溉那可真不容易:那得先把机器什么的从家里抬到车上。然后拉到井边,把机器放好。机器得有二百斤左右,父亲和母亲两人抬不动,总免不了叫人帮忙。父母很是过意不去。后来,父亲想出一个办法,自制了一个简易的机器架。从此,就不用再麻烦别人帮抬机器了。机器放好了,就往井中下水泵,这是最可怕的时候,倒不是有什么危险,而是这下水泵可是个力气活,一二百斤的水泵要一点点地下到三十米左右深的井中,两个棒小伙在水泵的坠压下都会觉得力不从心。还有放水管,地块离水井一般都有一二百米的路程,有的地块竞达到三百多米,光放水管一项工作就需要一大清早的时间,还没等到水泵出水的.时候,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这还不够,水流到地里。不定哪个地方跑水。需穿着笨重的雨鞋。拿着铁锨。跟着水流走,随时准备将跑水的口子堵上。
安好机器水泵,放好水管后,能把地顺顺当当浇好,那是一种福分。但这种时候极少。往往不是机器出点毛病,就是水接不上不够用,经常浇了不一会儿,就得停下来。如是三番,有时浇二亩地,需要两三天!
这些事,需有强壮劳动力才行,我的父母,真不知他们是怎么完成的——即使有人帮助,可毕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然而父母依然坚持,依然种着地,需要浇地时他们依然去浇。
身体已经有些不如以前,但很少对我们姐弟说起。我们回家,父母给我们的依然是其乐融融。
所以,我最怕天旱,最怕浇地。
如果一年风调雨顺,到该下雨的时候,上天就给一场及时雨,不用浇地。我听到人们赞雨的时候。就会兴奋得好像有什么梦寐以求的事情突然成为现实了一般。
可是更多的时候感觉是雨往往来得晚一些,总是在我盼望一段时间,不断体味那种揪心的无奈以后,才姗姗来到。于是在我心里“旱”似乎是我最敏感的字眼,雨,的确很普通。但在我。它的飘落几乎总是最能触动我内心最愁苦又最无奈的地方,让我释然。
听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不禁舒了一口气,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终于可以暂时不用浇地了。”我想,“父亲可以少遭一次浇地之罪了。”
叮叮的雨声响在耳边,我知道今夜一定睡得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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