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肖像情感随笔
母亲去世已一年有余了,哥哥托人捎信索要母亲的肖像也已是第三次了,可我仍两手空空,无法满足哥哥的愿望。
母亲迷信,认为照相机会摄人魂魄,所以一生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因为我学过几天美术,有几次曾张罗过要为母亲画像,但都半途而废了。这倒不都是我的原因,大多是因为母亲没有时间坐下来。自然,只在师范学了几天的美术功底也是数次不能毕功的重要因素。
记得刚上师范的那阵子,学了几天的美术,就嚷着要为母亲画像。母亲倒是破例放下了手中的活,端端正正的坐下来配合我。整整半天时间,虽然几次母亲都有起身的念头,但她都忍住了。我知道,那是母亲有意为我做模特——虽然她并不懂得什么是模特,但从她那慈祥的目光和鼓励的话语中,足可以读懂一颗慈母的心。后来,靠着胡乱涂鸦,倒是小有了几分名气,可象那次一样的机会却再也没有了。有一俩次,好不容易让母亲坐下了,可还没有画上几笔,她就又推说有事站了起来。再后来,成了家,立了业,回家的时候也渐渐地少了起来,行色匆匆,就再也没有为母亲画像的想法了
如今,母亲离我而去了,为母亲画张肖像的念头也一天天的强烈,但数次展纸又不得不数次搁笔——这倒不是说母亲的西游让我对他老人家的印象模糊了,相反,母亲的辞世给我带来的痛伤,倒使得他老人家在我头脑中的印象日渐深刻。这日渐深刻的印象,让我不知道怎样落笔,才能画出母亲的善良、慈爱和刚强。
母亲是童养媳,十四岁就嫁给了比她大十几岁的父亲。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民国三十年年程,父亲贩粮食的途中遇到了我的.母亲,当时,早已揭不开锅的外公,为一升麦子的彩礼,就把母亲许配给了同样贫穷的我的父亲。后来母亲说,此前他还和三姨一起被卖过一次,多亏了自己的一双小时没缠好的大脚板子,才从主家的高寨里逃了出来。三姨脚小,被抓了回去,作了人家的小,由于生下了男孩,就升作了正室。
母亲很满足。有一次,我们开玩笑地问母亲是否后悔当日的出逃,母亲正色道:你们知道个啥,恁三姨受的那个苦啊……我跟了恁爹,没有像恁老爷老娘那样饿死,恁大舅二舅也都靠了恁爹的接济才活了下来;恁老娘在集上“抢蒸馍”,被人打得吐血,死在了路沟里。恁舅舅被恁三姨家的狗咬出了门,到了咱村,他没敢进家,托人捎信要葬恁老娘,恁爹瞒着恁奶奶,卖了两筐红薯,买了张席,又蒸了些窝头,请了些人,这才没让恁老娘的尸首狼拉狗啃了……母亲说得两眼泪哗哗的,但脸色却充满了感恩与满足,虽然听大姐说祖母对母亲也不太好。
母亲很勤劳,也很能干。解放后当妇女队长,挑粪总挑重担,拉车总拉大车。她所带的妇女队总是最先完成劳动任务,她也是人民公社时代的老模范。
母亲一生都在不停的劳作,六十多岁时还上树捋榆钱,七十多岁的时候还在拉车。去世的前一年,我好不容易说服她来县城住了些时日,可她却不知从哪里借来工具,愣是在一片瓦砾上弄出了个小菜园。
母亲一生共生了五男二女,由于生活条件差,夭折了两个。她很爱我们。父亲去世时,她才五十出头,当时有许多人劝他改嫁,可母亲却都拒绝了,她说:这会让孩子抬不起头的。就这样,她这一守寡就是三十年。三十年的风雨沧桑,母亲用他那柔弱的肩膀,撑开了我们姊妹兄弟的天空。而今,我们都成家立业了,可她老人家却离我们而去了,连一张肖像也没有留下。
母亲去了,去得非常安详。我试图从画稿中仅存的几张速写和稚气的素描上找出些创作的灵感来,以便能把早该完成的母亲的肖像画完。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找到母亲的神韵,尤其是他那双永远给我温暖、给我勇气和力量的眼睛。
好久没回山里了。今天天气不错,便独自一人来到了久违的故土,坐在了崖口这颗弯腰老柿树旁。突然,我的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娘——”一个满脸皱纹的小脚老太太走到了我的身边,满眼慈爱的说:“想娘了吧,娃儿,哪村的?”我愣了下神,忙起身说道:“大娘,您太像俺娘了,您是看儿子去吧?来,坐下歇会儿吧。”“像,像,”大娘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有几个不像的?你娘高寿?”我说:“如果健在的话,应该有八十六了吧。”老太太看出了我的凄然,忙安慰道:“别难过,娃儿,娘再好,也不会跟你一辈子不是?向前看,这过的可是下辈人啊!好了,不敢和你说话了,我得进城到四儿家抱孙子去哩。”大娘急急火火的走了,我很想叫住他为他画张肖像,但张了张嘴还是停了下来——别误了大娘的正事吧。
我知道该怎么画母亲的肖像了——其实,母亲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个从旧中国挺过来的劳动妇女之一,他们勤劳善良,慈爱朴实,他们的人生目标就是这么几个朴实无华的字眼:
“过的可是下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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