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一，昨晚单位聚会，多喝了几杯，忘记了给父亲打电话说五一不回老家。今早睡过了头，8点打开手机，便看见了父亲发过来的短信：五一会不会回来？正起床，父亲又打来电话说：他的腿昨晚无缘无故痛，想去县医院检查一下，问我可不可以陪他一下。
我披衣出门，径直往县医院赶。到的时候，父亲已在那里了。父亲坐在医院为病人专设的椅子上，右手不停的按摩着右腿，每按摩一下，脸部肌肉便扭曲一下，显然是疼痛的缘故。父亲看见了我，脸色讪讪的，竟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晚这腿无缘无故的痛。从家里到医院，我都差点走不来了……
我边责怪父亲为什么不坐车，边为父亲挂号。医生建议做个CT。父亲说，做CT得多少钱啊！先照个x光片吧！看看是什么问题？
终于没有拗过父亲，领着父亲照了x光片。在等待照片的过程中，父亲问我：你妈妈叫我问问你，兰（我老婆）和艺（我女儿）五一没有放假啊？你在新单位工作还顺利吧？领导对你好不好？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工作很累啊？……
我一一做了回答，也突然发现父亲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想想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给父亲打电话了？是工作忙？还是习惯了父母对儿女的问候？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父亲的语言和行为，在我的心中变得不再那么神圣和伟大，甚至有时候还觉得是那么的迂腐和可笑？
小的时候，父亲是我们的靠山，总不愿离开他的左右，而父亲总会鼓励我们独立去面对一些事情；现在长大了，能够独挡一面了，离父亲也越来越远了，父亲却变得开始优柔寡断了，开始惦记我及我的家庭……你说，这难道就是人生的轮回？
x光片出来了，医生说，腰间骨质增生，压迫腿部神经引起疼痛，这是老年人常得的病，要慢慢治疗。我也说，骨质增生不是什么大病，不要太担心……唉，我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话！
缴费，拿药，扶父亲下台阶回家。父亲一瘸一拐的往下走，我离父亲很近很近。有多少年没有离父亲这么近了？从我参加工作开始，应该有20年了吧？我看得见父亲微驼的背和花白的头发。父亲老了！那一位在儿子心目中能够把我们高高举过头顶的父亲，能够背200斤稻谷腰都不会弯一下的父亲，能够在有月亮的夜晚欢快地耙田的父亲，真的老了！
送父亲上车，车子开动，父亲回头：工作不要太辛苦！不要多喝酒！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挥手，不能言语，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父亲，好好保重身体！明天，我就带着你的媳妇和孙女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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