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若白若红,在和煦的春风里,惹尽了娇羞。
那一树粉红嫩瓣,充满且端庄,在没有樊篱与栅栏的旷野山巅怒放了,它的美艳惹得不少游人前来观赏,镁光灯不时的闪烁,特别是那群俊男靓女们,争先恐后的摆出各种姿势,唯恐花季的年华没有留下凭证。勤劳的蜜蜂又怎么会遗漏这树蜜意呢?来来往往地穿梭于团团花瓣之间,用最大的张力采取香甜,完全没有顾及镁光灯下,它们的舞姿是否优美,反而,它们还不时地边舞边唱: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杏花开了,开得怡然,开得泰若,开得圣洁,开得让人肃然起敬,因而,人们爱惜它,舍不得去折它的枝;它用它的美艳、它的芳香,它的善良,带给欣赏它的、懂得它的人们以无限的喜悦与遐想,真可谓天地之间一景色。
杏花啊,你在为谁而羞呢?朋友用手指了指公路的右边:我们到那一边看看。天啊!这么大的杏林,我还以为只有公路边那一片呢。我们顺着穿梭在杏林中的小路缓缓走着,公路旁伸手可触的花骨朵,粉红的让我挪不开脚步,可远处山上那大片大片的杏蕾在风中向我招手,仿佛在说它们才是最美丽的。我依依不舍着眼前的花蕾,又向往着远处的花蕾。虽然花儿没有怒放,可这羞答答的姿态,多像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
一阵风儿吹来,洁白的花瓣飘落下来,像一场雪,像一个梦,敲打着沉睡的心灵。仔细端详它的四瓣玲珑花,像珍贵的水晶,像无价的宝石,生怕她从树上飞去,但我想风儿是不会同意的吧。
那一树的雪白,白的让人心醉。
当小巧玲珑的迎春花就要谢了的时候,会把春天到来的喜报交给第二个春的使者-杏花来传播,再由它来依次传给桃花、梨花……杏花真是个别出心裁的可爱的姑娘,把春的到来写在花瓣上,让花瓣飞到每一个睁开眼的生灵手中,你可见过如此聪明、羞涩的姑娘?
“二月杏花独洒娇”不错的。看,那雪白的杏花,像白沙,像棉花,像玉石密密地编织着它洁白的身躯,悄悄的告诉你“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杏花,春雨,江南、喜欢着天青色的迷蒙,山水更见奇,那些多姿的百态,在寒冬里攀越了希望的葱郁。云水之间,支撑的信念不倒,而这一季的风,便把你明媚的春色,无怜的点润成新嫁的红晕。阴霾散,经年里蕴藏的叶碧,把一切尘忧,染翠!或许,有不愿绽放的沧桑在孤独中沉默,迟放的蕴含,把躲闪在等待中沉默,错过了花期,枯萎的蕾,也在明媚中落殇。
事实上很多年没有细细的观赏和品味杏花了,对于杏花的芬芳气息,记忆中没有丝毫的痕迹。童年时代的老家的院子中央,就有一株杏树,苍劲张扬的造型,矮矮壮壮的主干,密密绵绵的茎叶。红褐色的主干离地一米多就分成丫形的树杈。每年春天,杏花初绽,粉红的花蕊,洁白的花瓣,似雪、又隐约比雪娇艳的淡淡红晕缀满整个枝桠。洁白素雅到可以让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鸦雀无声,梦幻一样令人窒息的美丽。细雨霏霏里,微风拂过,花瓣雨洋洋洒洒,伤感、唯美。在孩童的心田,深植了这样一份无法涵盖、无力描绘的情愫。
又一次看到你了,你白色的面庞,粉色的花心,正向我嫣然而笑。是昨夜泪眼朦胧,还是由于相思之情浓浓,你一见我就喜极而泣,泪花却似相思雨,打湿了我的衣衫,淋湿了我抚摸你的手臂,也浸透了我渴望已久的心田……
杏花只有安安静静地开着,你看它也好不看也罢,它依旧在田畈屋后灿烂一片。初春时光太短,没几天,它便凋零,让盛事浩大的桃花隆重登场。它好比晚会中的序曲,告诉你,春天到了,热闹要开始了,完成本分使命后,便默默地退场。接下来春天的花事太多,一轮接一轮,灿若星辰的花儿让人目不暇接,谁还会忆及杏花盛开的场景?
杏花无语,随你文人墨客怎么说吧,我自每年应季盛开,不能扰了春日的好心情。于是蓝天下,粉簇簇一大片,如云如霞,似雾霭笼着轻烟,远观染有樱花的淡雅。这时文人对它的印象又有了改变,还细分出它有俗与雅的气韵。“牧童遥指杏花村”,让它为村野的店家做了酒幡。“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让它在雨巷的晨光里,被清秀姑娘的纤手擎着。它想,这姑娘也如西洲曲里的那位,穿杏子红的单衫,双鬓如鸦雏,眉目如秋水吗?我想它更为喜欢的,还是“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意境,看那位长发薄衣的佳人,在月下的杏花影里,一直吹笛到天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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