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的脚步左左右右,湖水迂回在青春泛蓝的地方。
楼宇就停泊在能够搁住视线的地方,密集、空旷,罩着玻璃做成的墙。
城市的生命极其旺盛,它用一种暧昧的精力将山包围。树的存活岌岌可危,时常萌生不能呼吸的困扰。密闭的空间,河流的朝向忽东忽西。因为已经不再干净,所以,水并没有塑造生命的底气。一些垃圾喜从天降,它们无需战场,就已成功让万物归降。
马路承担很重的责任,它不仅收罗尘土,而且导引征途。落叶像厚厚的坟场,它们向往的远方其实就是昨日的河床,只是没有人愿意去遐想。垃圾堆积的地方,除了味道无止无休,最热情的是蚊蝇迎来送往。
孩子们依然爱上学堂,他们的歌声依然嘹亮,但沉重的书包夺走了他们的奔放,伟大的教化锋利了他们的小肚鸡肠,让他们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身的铜头铁臂,不在乎撞伤别人,也不在乎内伤自已。
湖光山色也学会了避实就虚。虚幻的美丽如一垛垛墙,横七竖八地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旁,它们貌似平静、镇定,拥有不错的魂灵,但是却从来不能令人肃然起敬。那些被人精心修筑的篱笆和院落,样子坚不可摧,也同样防不住盗匪。
冬天,或者夏天,雾霾的气场无法阻挡。它们流窜到任何地方,留下名气,也留下案底,与风形影不离,而且从不掩盖自己的处心积虑。
灯,繁华不已。它们消费电的能力无人能及。白天也罢,夜晚也罢,亮着、刺眼着,就是为了一方独大!
乌云不请自来,高调的姿态歇斯底里,稠密的程度触手可及;光电英雄不问出处,每回都像重归故里。天上落下的酸雨,有一种本能的质地——镀金、镏银,还稍带镶嵌铅或汞的标识。
河道由宽变窄。芦苇早已停止生长。淤泥和垃圾的沉降,让水葫芦迅速膨胀,它们统治山河的愿望疯狂而且锋芒。青蛙和鱼虾无法接驾,只能背井离乡。
城市在热闹中繁华,人们在繁华中陷入绝望。
每天,当我穿梭在人流和车辆的缝隙里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脱水的鱼,用泡沫维持生命,用生命演绎死而后已。
也许,我们热爱过的这些地方就是这样一种由头,用一种不知不觉的力量,将生命剥离肌体和血肉,让人们为了所谓的追求,永远失去往日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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