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年代的一个冬天,天下着雪,一位逃难到深山的作家迷了路。
夜幕降临,深山里野狼成群。他隐隐约约看见远方有房子,就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急叩门环,可是里面没有声息。
他于是哀叫:“有人吗?有人吗?”回应他的依然是狼嚎,而且声音在逼近。
他绝望了,就在他几乎要倒地的时候,门开了。他一个趔趄闪进去,门立即又关上了。
屋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他忍着,主人不吱声,他决心也不吱声。眼前忽然出现了火苗,微弱的火光使那个人影变得清晰,脸显然被黑布包裹着。
不一会儿,一碗热水放在了他眼前,他立即端起碗,两手抱着一口气喝下,肚子暖和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闻见土豆烤熟的香味,于是连吃了十多个土豆。吃饱喝好,作家转头见那人已经上炕躺下,他想:这十之八九是个古怪的老头吧?这么冷的天,应该不反对我睡炕上吧?于是他也上了炕。
醒来时,天已大白。作家翻身坐起,见纸糊的窗外竟然立着一妇人,那妇人虽穿着一身黑的粗布衣服,但仍可看出那柔美的身姿。她正用雪擦脸,脸蛋立即红润了。那脸非常好看,可奇怪的是她烧火的时候,又往脸上抹了把灰。
作家下了炕,向妇人鞠了一躬,便朝门外走,那妇人撂过话来:“雪封山了!”
于是,作家与妇人共住了七天,同睡一个炕。这七天,不能说他纯洁得没有胡思乱想过,但他挺过来了!
七天后,妇人的丈夫回来了,原来他出山换粮,被雪阻在了山外。他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反而让媳妇做了碗面,炒了盘土豆,给作家送行。
妇人向作家道歉说:“那晚我迟迟不敢开门,是因为我怕又遇见了坏人!”
妇人的丈夫补充说:“两年前,我不在家,我媳妇接纳了一个投宿的人,结果……”
作家四望,冰天雪地的深山真白、真美呀!人与人之间,本来应该如此。
生活原本是洁白的,只可惜我们有些人没有好好把握自己,把本来洁白的生命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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